门口早围了人。
桂婶一手拽著大娃的袄领,一手把小丫头按在身后,俩娃娃的眼睛瞪得溜圆,小脸蛋冻得通红,却捨不得移开视线。
她自己也直愣愣地看著院子里翻飞的刀光,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栓子叔的袖子,声音发飘:
“当家的,小军这刀…… 咋看著这么嚇人”
“嘘 —— 別吭声!”
栓子叔把媳妇往旁边拉了拉,眼睛却直勾勾盯著那团银亮的影子,喉结滚了滚,压低的声音里带著按捺不住的激动,
“他娘的,小军这身手,真他妈厉害!”
他跟老叔张啸林亲,见过老叔当年耍刀的模样,那是稳如泰山的沉,一招一式都透著老辣。
可陈军这套刀路,一看就知道是柳老叔那路数 ,只是比柳叔当年更烈,更野!
刀风里裹著股子山里狼崽子饿极了的狠劲,像是能把周遭的空气都劈开,比老叔的路数多了三分不要命的锐。
栓子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仿佛那刀风扫到了自己脸上,心里头却又热又嘆:
这小子,是真把老林子里的凶性练到骨子里去了!
陈军收刀而立。
“呵呵,还不赖!看来你小子没懈怠!”
张啸林早摸出菸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重新填上菸丝点著,烟雾繚绕里,他眯眼瞅著收势而立的陈军,嘴角噙著抹难得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些:
“跟我进屋,给你看个好东西。”
没多会儿,陈军从屋里出来时,手里已多了根棍子。
说是棍子,却比寻常木棍更显紧实;瞧著像藤条,却又比一般藤条沉手。
长短竟和他那把开山刀差不离,通体呈深褐,表皮磨得油亮,隱约能看见细密的木纹,握在手里不滑不硌,透著股子温润的硬气。
“这是早年寻到的『金刚藤』,”
张啸林往门槛上一坐,烟锅子在膝头磕了磕,
“前前后后整治了快十年,泡过桐油,埋过松针土,就等个合用的时机。
你这次进京,带著它当防身的傢伙,比刀子稳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