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织就。”
这话既表了态,又暗指李术不得人心。
李术脸色铁青,却碍于刘晔在场,只能强压怒火。
三日后,刘晔离境。
李术果然如约付清欠款,还送来二十匹西域的金线。
织坊里的机杼声又响了起来,只是无人知晓,那日孙茹送别刘晔时,悄悄递去的竹制织梭里,藏着李术私通曹操的账本抄本。
深秋的月光漫进织坊,孙茹望着案上的金线,忽然想起父亲说过,最好的锦缎,总要掺几根耐磨的麻线。
她取过一缕麻线,与金线并在一起,在织机上织出暗纹——那是江东水师的布防图,用的是只有孙氏旧部才懂的织法。
窗外,淮水淌淌,流向远方。
孙茹知道,这卷锦缎终将送到孙策手中。
而她的战场,不在刀光剑影的沙场,而在这经纬交织的方寸之间,用丝线编织着乱世里的生机,一如那寒江独钓的老翁,看似孤绝,实则胸有乾坤。
建安五年的春雨,打湿了吴郡的青瓦。
孙茹站在新织坊的高台上,望着院中晾晒的锦缎在雨中泛着柔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孙管事果然好手段,三个月就让官营织坊的产量翻了倍。”朱治抚着胡须走来,他身后跟着个身披白袍的少年,眉眼间带着锐气,正是刚平定江东的孙策。
孙茹连忙屈膝行礼,袖口的银线在雨中闪了闪——那是她特意绣的水纹,提醒自己莫忘庐江旧事。
去年冬天,孙策攻破庐江斩杀李术,特意将她调往吴郡主持官营织坊,这份信任,比任何赏赐都重。
“都是织工们用心。”她侧身引着两人参观,“新改良的‘双经织法’,能在锦缎里藏三层纹样,外层是寻常花鸟,中层是军需暗号,最里层……”
“最里层是江东的商路图,对吗?”孙策接过话头,指尖抚过一匹蜀锦,“我在庐江见过你织的寒江独钓,那孤舟的桅杆里,藏着皖城的布防吧?”
孙茹心中一凛,却见孙策眼中并无怪罪之意。朱治在旁笑道:“将军早就说过,孙姑娘的针线,比刀枪还厉害。”
正说着,院外传来喧哗。
一个身披铠甲的小将闯进来,手里举着块撕裂的战旗:“孙管事,急用一批‘火纹锦’做军旗,三日内能不能赶制出来?”
孙茹认出是太史慈麾下的校尉,见战旗上的火焰纹已模糊不堪,便道:“火纹需用朱砂染线,库房里的存货不够……”
“我让人去会稽调!”小将急道,“后天就要出征黄祖,没军旗怎么行?”
孙策却摆了摆手:“改用赭石混茜草染线,虽不如朱砂鲜亮,却更耐日晒。”他看向孙茹,“军需之物,实用为先。”
孙茹心中一动。
赭石产于豫章,茜草多在庐陵,两种染料混在一起,恰能暗合大军分兵两路的计划。
她当即点头:“我这就安排,明日午时便可交货。”
待小将走后,朱治忍不住赞道:“将军这招‘明用赭石,暗传军情’,亏得孙姑娘能接得住。”
孙策却望着雨中的锦缎轻叹:“去年若不是孙姑娘送来李术的账本,庐江之战怕是要多折损数千将士。只是……”他话锋一转,“官营织坊事务繁杂,你一个女子,终究辛苦。”
“能为将军分忧,是民女的本分。”孙茹垂下眼帘,想起留在庐江的弟妹,“况且织坊里的姐妹们,比男子更懂坚韧——就像这丝线,看着纤细,拧成一股便难折断。”
孙策闻言,忽然从袖中取出块玉佩,玉质温润,刻着孙氏的族徽:“这是先父的遗物,你且收下。往后在吴郡,若有人敢刁难,凭此玉佩可直接见我。”
玉温透过指尖传来,孙茹握紧玉佩,忽然想起父亲战死后,她抱着年幼的弟妹躲在织机下,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也是这样攥紧了父亲留下的半块织梭。
那年夏天,江东大旱,蚕丝减产。官营织坊的丝线库存眼看就要见底,偏偏此时曹操派来使者,要江东进贡百匹龙凤锦,否则便要兴兵南下。
议事厅里,孙策的将领们吵作一团。老将程普主张强硬拒贡,年轻的周瑜却觉得应暂避锋芒。
孙茹抱着账册站在角落,听着帐外的蝉鸣,忽然开口:“民女有一计,可两全其美。”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孙茹展开账册:“龙凤锦需用三升丝线织一尺,百匹便是三万升。但我们可以织‘隐纹锦’——表面是云纹,斜着看才显龙凤,丝线用量可省一半。”
她顿了顿,看向孙策,“更重要的是,隐纹锦需用特殊手法织造,曹操即便得到,也仿不出,既给了他面子,又保了江东的手艺。”
周瑜眼中一亮:“此计甚妙!既不示弱,又藏了后手。”
孙策当即拍板:“就按孙管事说的办。需要多少人手,尽管调动。”
接下来的一个月,孙茹几乎住在织坊。
她将庐江带来的织工与吴郡本地织户混编,日夜教授隐纹织法。
有老织工不服:“女子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