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西训练基地,庆功宴正酣。
灯光暖黄,酒香氤氲,笑声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涌来。
郝有其几人成了全场焦点,被师弟们围得水泄不通。
华京最是尊师重道,加之老官指拉着郝友其几人,认人认了个遍,基本打了个圈。
“这几天放假,好好放松一下。”
郝有其咧嘴一笑,也不拘束。
他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仿佛那不是酒,是胜利的勋章。
黄浩源、德岐、邦邦几人自然紧随其后,一个个脸上泛红,脚步微晃,却笑得格外灿烂,像是把所有压力都融进了这一口烈酒里。
苗念坐在隔壁桌,眉头拧成结,盯着那边又要被敬酒的郝有其,急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一把抓起桌上空杯,站起身时带倒了半瓶矿泉水,顾不上捡,快步走过去,一手扶住郝有其胳膊,另一手干脆利落地挡在酒杯前,“可以了可以了!不能再喝了!”
郝有其一听,眯起眼睛,嘴角一扬,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里全是得意,还夹杂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不喝了~你们师姐不让喝了嘛!”
他摆了摆手,手指虚晃,像是要推开什么无形的障碍,整个人歪在椅背上,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脸红得像个刚摘下来的柿子。
苗念一把将他面前那杯酒推远了些,指尖轻巧却坚定,像是在划出一道界限。
“来者不拒是不是?十几个师弟呢,全都是十八九、二十岁的小年轻,你喝得下吗?”她语气带着责备,眼神却藏不住关切,眉头微蹙,像护崽的母猫。
郝有其捏了捏眉心,动作随意又熟稔,仿佛早已习惯她的唠叨。他咧嘴一笑,嗓音低哑:“他们喊我姐夫……”
“喊你姐夫,你就喝?”苗念声音拔高了一点,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我看你刚刚去给李指他们敬酒前,也没吃多少东西。胃难受不难受?”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掌心——不是试探,而是确认:
“还好~”他低声说,尾音软得像,“你吃饱了么?”
苗念没答话,只是默默搬了张椅子坐到他旁边,身子微微侧过去,贴近他一点,像风中的两片叶子,无声地靠在一起。
她看着他泛红的脸颊,“你醉了么?”
“一点。”郝有其眼底浮起一层薄雾似的光晕,朝她身边靠了靠。
苗念环顾四周,灯光渐暗,人群开始散去,教练们陆续起身离开,桌上只剩空杯与未尽的余温。
她低声说:“那咱们回去吧,也快结束了。”
郝有其点点头,抬手替她理了理衣领,指尖拂过她颈侧温热的皮肤,声音轻得像耳语:“你去把外套穿着,晚上有风。”
苗念乖乖地拉好拉链,“我给哥哥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
“我们叫代驾也行。”
苗念轻轻摇头,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拨通了哥哥苗岑的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被什么情绪卡住,才终于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喂,念念吗?”
声音一出,苗念眼睫猛地一颤,瞳孔微缩——那不是她熟悉的嗓音,而是带着一丝冷冽与疏离的成熟女声。
郝友其也立刻凑上前,耳朵几乎贴到手机上。
“啊……是、是的。”苗念下意识握紧手机,指节泛白,“那个姐姐?您是……?”
“我是苗岑的前女友。”
三个字如冰珠砸落,瞬间让空气凝滞。
苗念和郝友其同时瞪大眼睛,彼此对视一眼,眼神里写满震惊与难以置信。
“哦——”苗念喉咙动了动,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那……姐姐现在在哪儿?”
“我在你们家楼下。”女人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告诉我你们家门锁密码也行。”
“呃……”苗念一时语塞,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们家门不是密码锁……”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们马上回来!”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迟疑地补充一句,“那个姐姐,方便问一下……我哥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
那边的女人顿了一下,似乎笑了,笑声低沉而干净:“他见到我就跑,手机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