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是不是吓坏了?”
郝有其微微垂眸,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他顿了顿,语气沉稳却藏着疲惫,“我回房间洗个澡,晚上陪她睡。”
齐柳皱眉,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要不……今晚我陪她吧?”
郝宇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儿子陪着吧,都订婚了。”
“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齐柳叹气,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约莫半小时后,郝有其洗完澡,湿发微乱,身上还残留着水汽的凉意。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苗念的房间——却发现女孩已经醒了。
她蜷缩在床头,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红得像是刚哭过。
那双葡萄般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薄雾,眼尾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晨露沾湿的花瓣。
“念念?”他低声唤她,脚步放得很轻。
苗念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怔了几秒,又迅速低下头,把脸埋进肘窝,肩膀微微颤抖。
郝有其蹲下来,指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熟稔又克制:“念念姐姐,今晚……可以收留我一下吗?”
苗念侧过头,泪光闪烁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她的眼尾滑下一滴晶莹,坠在枕上,无声地碎成两瓣月光。
“郝有其,你说得对。”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哽咽,“我好像真的……蛮幼稚的。”
郝有其心头一颤,喉头滚烫,张开双臂,“我抱抱你么?”
苗念摇头,“你回去睡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郝有其的手臂僵住,“念念,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呢?”
“我以前也这样……”苗念垂着眼,声音轻得像风拂过窗棂,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被角,“干妈刚走那会儿,爸妈陪了我不到一周,我就搬去队里住了。”
她忽然抬手,用袖口狠狠擦掉眼角的泪,动作带着几分倔强和羞耻。
“小时候睡不着,又怕吵到舍友。”她声音低下去,眼尾泛红,“我就偷偷溜去楼下训练馆练球。一个人,一盏灯,一个球拍,练着练着……就开窍了。”她顿了顿,嗓音微颤,却透出一股执拗的光,“所以我一直觉得,是干妈在天上陪着我。她想让我好好打,她想让我拿冠军!”
她的身体轻轻发抖,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压进这句誓言里。
一滴泪滑落,沾湿了鬓边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其哥,你回去睡吧。”她努力挺直脊背,声音却软得不成样子,“我的情绪没问题的,不会耽误后天训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