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台宇的死,比陶岚、孟津辞被抓,还有孟津辞的四万军队在风勒河谷全军覆没都更让北元人震撼。
甚至,比前一年的兰泽城惊变更令人生寒。
所有人都觉得变天了,天翻地覆。
很多人怀疑是易书荣所为,尚台真理也这样觉得。因为在风歌城时,他们两个人甚至在皇庭上大打出手。
但实际上,易书荣并不想要尚台宇死,只有尚台宇能和他一起撑起整个北元的军事系统。
易书荣已经三天没说话了,和彦颇又来劝他,易书荣看着从小一块长大的和彦颇,终于开口:“陶岚被抓,生死未卜,和彦劲十岁都没有,惨死在他生母刀下,可我倒是从未见你悲伤,未见你意志消沉。”
和彦颇垂眉:“属下非草木,心里也是痛的。但是在为人夫,为人父之外,我还为人臣。”
易书荣长叹:“和彦颇,你觉得我们还有的打吗?”
和彦颇道:“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易书荣道:“你不必说了。”
沉默一阵,易书荣忽然又道:“一场注定失败的仗,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和彦颇低声道:“将军,要。”
易书荣定定看着他。
和彦颇道:“这场仗对于他们而言不仅是国仇,更还有家恨,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仗,他们要的不是北元的版图,而是你我的性命。”
易书荣的唇角微微牵起一抹讥讽:“那个阿梨,她就像是一条疯狗,我对她何尝又没有家恨?那沈冽更疯,偏偏他年轻,我们熬不到他拿不动刀枪的那一日。那就打吧,你说得对,就算是输,我们也要打,一旦停下,我们便是死。”
话音落下,他的近卫求见,进来后呈上一封请柬。
易书荣沉着脸看完,皱眉看向和彦颇。
和彦颇心底生出一股不安:“请柬上所请,何事?”
易书荣将请柬递去:“你自己看。”
只一眼,和彦颇的脸瞬息苍白,不剩丁点血色。
请柬上书,邀易书荣和他在八月十五日一同去不屈江的容塘峡口,观赏孟津辞和陶岚的死刑,并为他们收尸。
落款,丁学。
“八月十五日,汉人的中秋节,”易书荣冷冷笑道,“真会挑日子啊。”
“我……去不得,”和彦颇的声音虚浮,“我不能去。”
“本王也不会去,”易书荣拿回请柬,在烛火上焚烧,“有这功夫,我当去凌黛城接手尚台宇的烂摊子。”
转眼到八月十五日,曾经被北元军夺走的不屈江,如今重新被汉军占领。
夏昭衣带着几名亲随站在人群里,看着刑场上被推攘出来的陶岚和孟津辞,还有孟津辞的手下们。
这刑场不是当年那个,地上也没有大片厚积的雪,但周围的人声,比当年更鼎沸。
陶岚的腿彻底废了,走不动路,被人用木头架着。
这几个月,她被虐待毒打,施以酷刑,受尽折磨,今日的处决,对她反而是解脱。
孟津辞他们也很惨,孟津辞的脸已经惨不忍睹。
一股熟悉清香钻入鼻尖,夏昭衣微顿,转过头去,沈冽恰好至她身边,她的亲随很自觉地为他让位。
今日是中秋,原本就是他们要团聚的日子。
夏昭衣冲他淡淡弯唇,看回前面的刑场,很轻地道:“恍如隔世。”
沈冽的声音也很低:“并非恍如,的确隔世。”
“命运逆转,”夏昭衣莞尔,“当年刑场上趾高气昂的观刑者,如今成了受刑人。”
沈冽握紧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平静的侧颜。
夏昭衣余光所感,冲他又一笑:“我们走吧,我不想看。”
“好。”
离开刑场出来,二人沿着不屈江江畔缓步而行。
这几个月,他们一直没见面,各自都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在忙。
这几个月,也发生了很多大事。
聂挥墨成功政变,将田大姚拉下了台,他没有杀田大姚,将他软禁在一处山庄里。
田大姚的儿子们,跟他过节不深的,也被他扔了进去。
其余的,他都杀了。
所有人都以为翁宝山也不会有好下场,结果,翁宝山得到了聂挥墨的重用。
并非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