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长安方向的阴云,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汉中这片刚刚获得喘息之机的土地,
也驱动着我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决心,推动着内部的“耕”与“战”。
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远比想象中要少。
曹操的耐心是有限的,而一旦那位以稳健和坚韧着称的张合真的率军南下,我们面对的将是百战精锐的雷霆一击。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我便策马来到了南郑城外的田野。
放眼望去,一片忙碌的景象。
得益于之前平定叛乱后对部分豪强土地的重新分配,
以及“军功授田”政策的初步落实,大片曾经荒芜或低效利用的土地,如今都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徐庶规划的水利设施正在加紧修建,虽然规模尚小,但已经有几条新开挖的沟渠将汉水支流的水引入了部分高地。
一些由格物工坊初步仿制和改良的曲辕犁、耧车等农具,也开始在部分屯田区域试用,效率明显高于传统工具。
负责农业的曹掾正带着几名小吏在田埂间来回奔走,指导着农户和参与屯田的士兵们耕作。
“主公!”
负责屯田的一名军侯见到我,连忙上前行礼,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您看这新犁,就是好使!
以前一天才能犁完的地,现在大半天就成了!
还有这耧车,播种又快又匀,省老鼻子劲了!”
他黝黑的脸上洋溢着朴实的喜悦,那是对土地最真挚的热爱,也是对未来收获的憧憬。
我能感受到,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正在将他们的命运与我这新政权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好!好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农时耽误不得,一定要抢在雨季来临前,把该种的都种下去。
告诉弟兄们,今年秋收的粮食,除了按规定上缴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府库也会按市价敞开收购余粮,绝不让大家吃亏!”
“谢主公!”军侯激动地抱拳,
“弟兄们都憋着一股劲呢!有了自己的地,谁不玩命干?!”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一望无际的田野。
粮食,是政权的基石,是战争的命脉。
面对曹军可能的长期围困或消耗,充足的粮草储备,将是我们能够坚守下去的最大依仗。
徐庶制定的屯田计划正在稳步推进,而糜贞调拨来的资金,也确保了农具、种子以及水利建设的投入。
这“耕”字诀,我们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离开田野,我又前往城外的军营。
尚未靠近,便听到震天的操练呐喊声。
校场之上,数千名士兵正在进行着严格的队列和搏杀训练。
长矛如林,刀盾生辉,弓箭手在另一侧反复练习着速射和精准射击。
孙尚香一身劲装,英姿飒爽,亲自在前方督导着一支由她挑选精锐组成的亲卫营。
她的训练方式直接而严酷,时不时传来她清脆却带着威严的呵斥声。
看得出来,这些士兵对这位勇武的女将既敬畏又信服。
锦帆卫也在另一片区域进行着特殊的水陆协同训练,
虽然汉中水域有限,但保持他们的战斗本能和多环境作战能力至关重要。
格物工坊生产出的第一批制式长矛、环首刀和皮甲,已经优先装备给了部分主力部队。
虽然数量还远远不够,但相较于之前收编的杂牌军装备,其精良程度和标准化水平已有了显着提升。
我看到士兵们在使用新装备时,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元直,”我对身旁的徐庶说道,
“兵员的补充和训练刻不容缓。
平叛之后,我们的兵力虽有扩充,但新兵太多,老兵也需要适应新的战法和纪律。
必须尽快将这些力量整合起来,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主公放心,”徐庶回应道,
“兵曹已在加紧操练,各营都尉、军侯也都铆足了劲。
尚香姑娘练兵有方,亲卫营已初具雏形。
只是……良将难得,尤其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目前还显匮乏。”
我默然点头。
这是事实。
徐庶长于谋略和内政,貂蝉精于情报,孙尚香勇则勇矣,但统帅大军的经验尚浅。
老吴忠诚可靠,石秀机敏过人,但都非将才。
面对张合这样的对手,我军在将领层面确实处于劣势。
这也是我坚持“内修”的原因之一,强大的整体实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将领能力的不足。
“人才的问题,急不得,也等不得。”
我说道,“一方面要加紧在现有军官中培养选拔,另一方面,‘唯才是举’的政令要持续推行,广纳贤才。
我相信,汉中这片土地,不会缺少愿意为之一搏的热血之士。”
视察完军营,我又来到了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