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最终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淮安的高管们匆匆离去。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吕诚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推开会议室侧面的门,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这里的氛围。
与外面冰冷的战略部署截然不同。
休息室里坐着的,是淮安集团最初的班底,是从东淮城废墟一路跟着他走来的核心成员。
布雷坎抱着臂膀靠在墙边,金属义肢反射着冷光,眉头紧锁。
费林不再像以前那样跳脱,安静地坐在角落,手指焦躁地敲着膝盖。
夏宁和妮瑞坐在一起,两位女性脸上都带着忧色。
米歇尔医生则拿着便携检测仪,正小声对着林晚秋和唐欢说着什么,两人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
谭梦秋和秦月也来了。
谭梦秋没了往日的活力,靠在秦月肩上。
秦月轻轻拍着她的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担忧,目光不时瞟向休息室内侧的一张临时医疗床。
床上。
黎莉静静地躺着。
呼吸平稳,面容安宁,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和外面那数百万人一样。
失去了意识,无论怎样呼唤都无法醒来。
卢成礼和陈学海两位老爷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白蜡杆大枪和一柄唐刀倚在墙边。
卢成礼花白的眉头紧紧拧着,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黎莉。
她的症状。
和那个倒在他家门口的外卖员一模一样
这时吕诚和韩绍元的走进来。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到两人脸上那几乎无法掩饰的疲惫,尤其是吕诚眼中那深藏的沉重,众人都是一怔。
“老大……”
“阿诚……”
“b0ss……”
几声称呼同时响起,带着浓浓的关切。
“你们俩这脸色……”
布雷坎走上前,粗声道:“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别硬撑,先去歇会儿!”
“是啊老大。”
费林也凑过来:“集团现在离不开你们,别先把身体熬垮了。”
夏宁和妮瑞也投来担忧的目光。
吕诚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那张医疗床上,落在了黎莉安静的脸上。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略显沉重。
林晚秋和唐欢立刻站起身,紧张地看着他。
吕诚在床边停下。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黎莉的额头,冰凉的温度让他指尖微微一颤。
神念细致地扫过。
结果和之前无数次探查一样。
生理机能完好,甚至比健康的人更平稳。
但内在的空洞感,那种灵魂被抽离的死寂,无比清晰。
“她怎么样?”
林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希冀又害怕失望。
吕诚沉默地摇了摇头。
众人的心随之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的卢成礼开口了。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凝重:“吕小子,看也没用。”
他抬手指了指黎莉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寻常伤病,乃至邪术惑心,总有迹可循,有气可感。
但这丫头……不一样。”
“老头子我练枪一辈子,精气神打磨得比常人敏锐得多。
但我在这丫头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神了。”
卢成礼的目光锐利地看向吕诚,一字一句道:“她的魂,没了。
现在躺在这儿的,就剩一副顶好的皮囊空壳子。”
“魂没了……”
唐欢喃喃重复,身体晃了一下,被林晚秋死死扶住。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
卢成礼的话,以一种最原始却最直接的方式,道破了那冰冷仪器和数据无法描述的恐怖真相。
“原来如此。”
吕诚深吸了一口气。
灵魂被那安眠曲抽走了吗?
“你们都要小心。”
他环视众人说道:“黎莉的症状与虚拟歌姬塞壬的安眠曲有关,这歌,不能听。”
“歌声抽魂……听起来很像某种极端的精神掠夺。
但范围这么大,度这么快,常规的凡程序或者奇珍效果很难解释。”
众人望去,说话的是贝尼卡。
她不知何时坐在了一个高脚椅上,晃荡着两条够不到地的小短腿。
“贝尼卡,你有什么想法?”
夏宁问。
贝尼卡歪了歪头,新染的粉色双马尾随之摆动:“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种……模因传染?”
“模因?”
巴林疑惑地重复了这个词:“那是什么?新型病毒?”
“不完全是。”
贝尼卡组织着语言,试图用最易懂的方式解释:“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