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袍老者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下方狼藉的偏殿与断墙,眉头微挑:“不过一个破落飞升宗,竟让你们五个如此狼狈?”
黑袍人连忙膝行两步,指着主屋方向:“老祖息怒,非是我等无能,实是这屋中藏了个邪门高手。”
“我等祭出火雨、噬魂刀,乃至五人本命法器齐出,皆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化解,连法器都被凭空收走,半点痕迹不留。”
他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那厮缩在屋中装神弄鬼,还让飞升宗这群杂碎百般羞辱我宗。”
“求老祖出手,斩了那妖人,踏平这飞升宗,为我等出口恶气!”
玄袍老者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看向那座在一众狼藉中依旧完好无损的主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负手而立,声音苍老却如洪钟般响彻山门。
“哼,区区藏拙之辈,也敢在老夫面前弄鬼?”
“老夫闭关百年,刚入大乘初期,本想看看人界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拦我黑风宗的路,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他抬眼扫过四方,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其脚下,语气狂妄到了极致:“放眼整个人界,老夫已是无敌!”
“过往那些所谓的化神巅峰、隐世老怪,见了老夫也得俯首称臣,谁敢与我一战?”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大乘初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这一刻他狂妄到了极点。
飞升宗弟子们被压得呼吸困难,不少修为低下的炼气弟子直接瘫倒,脸色煞白。
连驴皇都被这股威压吓得不轻,四蹄不断拍地。
玄袍老者目光重新落回主屋,杀意凛然:“屋中那东西听着,不管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
“今日敢与我黑风宗为敌,便只有死路一条,识相的滚出来受死,老夫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可是主屋依旧静得像一潭死水,连窗棂都未曾晃动半分,仿佛空中那道散发着大乘威压的身影,不过是掠过檐角的一缕清风。
菩提指尖捻着半片枯叶,目光落在窗外竹影上,对玄袍老者的叫嚣充耳不闻。
世间修士如过江之鲫,大乘初期的狂傲,在他眼中与稚童挥棍无异,连抬眼的兴致都没有。
可他这般无视,比当面唾骂更让玄袍老者难堪。
他枯脸涨成紫色,周身灵力骤然狂暴,衣角无风自动,显然怒到了极致。
“岂有此理!” 黑袍人第一个跳起来,指着主屋破口大骂,“藏头露尾的鼠辈,竟敢如此轻慢老祖,简直是不知死活。”
“老祖,别跟他废话,直接祭出道法,把这破屋子夷为平地,让他连骨头都碎成齑粉。”
青衫长老捂着胸口,之前丢了法器的郁气在此刻彻底爆发。
灰袍长老也跟着嘶吼:“对,血洗飞升宗,让这群杂碎和那妖人一起陪葬,方能泄我等心头之恨。”
黑风宗众人此起彼伏的叫嚣,如疯狗吠月般充斥着山门,一个个盯着主屋的眼神,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玄袍老者气息越发沉凝,手掌缓缓抬起,指尖已萦绕起浓郁的黑芒。
可飞升宗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众人虽被威压压得呼吸滞涩,脸上却不见半分惧色,反倒憋着笑。
因为他们想起此前菩提那句轻描淡写的圣人都是我弟子。
大乘初期?不过是弟子辈都能轻易碾压的境界,也配在此张狂?
驴皇忍着伤痛,仰头长嘶一声,唾沫星子飞溅:“吠什么吠?有本事就动手,少在这里磨嘴皮子!”
飞升宗完全不当回事:“大乘初期很了不起?也敢在前辈面前称雄?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飞升宗宗主上前,声音朗朗,盖过黑风宗的叫嚣:“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若没胆量出手,就趁早滚下山去,别污了我飞升宗的地。”
“就是赶紧动手,前辈懒得理你们,我们还等着看你们怎么丢人现眼呢!”
“别磨蹭了,拿出你们的本事,看看能不能动主屋一根木头。”
飞升宗的嘲讽如针般扎进黑风宗众人耳中,玄袍老者那只凝聚着黑芒的手,因暴怒而微微颤抖。
他活了五百年,从未被人如此轻视,更何况是在一群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小辈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