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况…与居士数次相见,亦算有缘。见居士受苦,岂能坐视不理?”
这话虽冠冕堂皇,却也是他部分真心。
舒云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似是感动,又似是感慨。她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妾身…姓赫舍里,名舒云。‘舒’是舒卷的舒,‘云’是云朵的云。”她顿了顿,唇角泛起一丝极淡的自嘲,“一个被困于方寸之地,不得舒卷的云罢了。让先生见笑了。”
她竟在此刻,主动告知了她的名讳。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病中卸下伪装后的坦诚。
玄烨的心猛地一跳!舒云…原来她叫舒云。真好听的名字,恰如其人。
他看着她苍白脸上那抹自嘲的笑意,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朕不会让你永远被困于此!朕会给你整片天空任你舒卷!
话到嘴边,他强行忍住,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舒云…是个极好的名字。乌云终难蔽日,潜龙必有腾天之时。居士不必妄自菲薄。”
他的鼓励如此真诚,眼神如此灼热,让舒云心头剧震。她怔怔地看着他,一个压抑已久的念头再次浮现:他如此帮助自己,究竟所求为何?
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道:“先生屡次相助,舒云感激不尽。只是…世间从无无缘无故的好。先生…究竟是何人?又为何…对我这般…”
她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她不愿再糊里糊涂地承受这份过于厚重的“好意”。
玄烨看着她清亮却带着审视的眼眸,知道今日若再不给出一个明确的“身份”,恐怕难以取信于她。他正欲开口:“我其实是…”
“您不必说了。”舒云却忽然打断了他,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声音轻却肯定。
“妾身…大概猜到了。您气度非凡,身手了得,又能自由出入宫闱附近…您…是裕亲王福全王爷,是吗?”
“……”玄烨彻底愣住了。
裕亲王福全?他的皇兄?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猜到这个身份上!
但仔细一想,福全确实常管理旗务、军务,时常出入京畿,且与皇帝关系亲密,权势煊赫…她如此猜测,倒也合情合理。
他张了张嘴,几乎立刻就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否认?然后呢?
告诉她自己是皇帝?那会将眼前这微妙而脆弱的平衡彻底打破!会吓到她,甚至可能让她因恐惧而彻底远离自己。
而“裕亲王”这个身份…似乎是一个完美的伪装。足够尊贵,能解释他的能力和资源,又不会像“皇帝”那般带来毁灭性的压迫感和距离感。
电光火石间,玄烨做出了决定。他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沉默着,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仿佛默认了她的猜测。
舒云见他如此反应,心中更加笃定,连忙挣扎着想坐起来行礼:“妾身不知是王爷驾临,多有失礼…”
“不必多礼!”玄烨连忙按住她,“你病着呢!况且…本王亦是微服出行,不喜那些虚礼。”
他顺势将错就错,端起了“王爷”的架子,语气却依旧温和,“你既猜到了,本王也不瞒你。见你处境艰难,心生恻隐,故而相助一二,并无他意。”
舒云倚回枕上,心中五味杂陈。
果然是位王爷…难怪…她低声道:“王爷厚爱,舒云愧不敢当。只是…赫舍里家如今式微,妾身又…声名有瑕,实在不敢承王爷如此恩情,亦恐…连累王爷清誉。”她依旧保持着清醒,不愿轻易接受这过于“昂贵”的帮助。
玄烨看着她病中依旧不减的骄傲与清醒,心中又是欣赏又是无奈。
他叹了口气,道:“本王朝堂沉浮多年,行事自有分寸。助你,亦是惜才,怜你母子无辜受难,并非图你回报。你不必有负担。”
他顿了顿,看着她,语气变得极其认真:“舒云,隆科多的家事,京城都早有耳闻,本王知道你的顾虑。但你需明白,在这京城,若无倚仗,你们母子恐难安然立足。隆科多并非良善,李四儿更是蛇蝎心肠。本王…可以成为你们的倚仗。”
这话几乎已是挑明。我愿意庇护你,庇护你的家族。
舒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王爷的庇护…这无疑是巨大的诱惑,能让她和兴哥儿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