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接连炸开,一名上等兵在看到手雷的瞬间,迅速背对爆炸方向卧倒并试图翻滚躲避,但爆炸气浪与弹片的威力远超想象,下半身瞬间消失不见,断口处焦黑的骨头外翻,还在抽搐的残肢旁很快积起一滩温热的血洼。
而那个冲向防炮洞的征召兵,因缺乏训练,只是直着身子拼命奔逃,没有任何防范,钢盔被气浪直接掀飞,一块扭曲的弹片径直扎进他的额头,栽倒时步枪磕在壕壁上,发出空响。
硝烟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张涵摸了摸发烫的头盔,顶部新添的白痕还带着金属余热。
伤员的呻吟忽远忽近,有人在喊急救,有人在重复无意义的呓语。
张涵晃了晃脑袋,眼前有些发昏,充斥着烟雾,还有弥漫的雪雾。
耳鸣声中,感染者的嘶吼裹挟着零星枪响逼近,他不得不将步枪狠狠插进冻土,借力撑起发软的膝盖。
身旁沙袋上斜插着枚弹片,切口平整得反常,他拾起一块还发烫的破片在掌心掂量着它的重量和形状,以这爆炸威力和弹片杀伤范围判断,绝非67式木柄手雷,八成是82式攻防两用手雷。
因为67式木柄手榴弹,破片数量少且飞散毫无规律,杀伤主要靠冲击波,即便偶尔有破片飞得远,也不会如此密集、均匀地覆盖这片区域。
“喘气的都他妈听着!九点钟方向泼子弹!有雷的往人堆里砸!”满脸血痂的军官一脚踢开脚边半截还在抽搐的肢体,继续指挥战斗:“谁他妈敢停火,老子先把他脑浆子崩出来!”
爆炸产生的眩晕感还未消退,张涵的身体仍止不住摇晃。
他扶着壕壁勉强站稳,举枪的手臂止不住颤抖,刚才的手雷强光在视网膜上烙下残影,准星竟变成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