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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明白了!”他重重地点头。
而周围那些原本还抱着看继续好戏心态的“黑泽组”成员们,在听完这番话后,那一张张脸上也悄然浮现出了一抹,不加掩饰的惊异。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和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些,只懂得纸上谈兵的“学院派”,不太一样。
“好了,各部门准备!”
野原广志拍了拍手,瞬间便将这片充满了暗流涌动的片场,重新拉回了正轨。
“a!”
伴随着一声令下,那场充满了压抑与绝望的雨中求助戏,正式开拍!
然后,神迹,发生了。
在野原广志那精准到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句台词的呼吸节奏的“神级”指导下。
那些早已习惯了他这种“保姆式”拍摄风格的关东派演员们,像一群被瞬间激活了所有潜能的战争机器,爆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
勘兵卫那份厌烦与悲悯交织的矛盾。
农民们那份卑微与狡黠并存的挣扎。
胜四郎那份不谙世事的纯真与震撼……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年轻人的精准掌控下,如同被注入了灵魂的画作,活生生地,呈现在了镜头之前!
一遍过!
又是一遍过!
甚至连那几个由《超级变变变》的素人选手客串的,连一句台词都没有的龙套农民,都在野原广志那充满了魔力的几句点拨下,贡献出了足以让任何专业演员都为之汗颜的,影帝级的表演!
整个拍摄过程,流畅得像一首早已排练了千百遍的交响乐,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而那些原本还心存轻蔑的“黑泽组”成员们,早已像一群被集体施了定身术的木偶,呆呆地立在原地。
他们看着那个在片场中闲庭信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年轻人,那一张张脸上,只剩下一种,三观被重锤反复碾压后的,深深的麻木与……恐惧!
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电影,还能这么拍!
连黑泽英二导演,这个曾经举国文明的武士片巨擘,都从未拥有如此流畅的拍摄进度!
……
当天色渐晚,第一天的拍摄任务,以一种远超所有人想象的近乎于奇迹般的速度,提前宣告结束时。
那间由帐篷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的放映室里,早已挤满了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好奇。
所有“黑泽组”的成员,都像一群即将接受审判的囚犯,神情肃穆地,盯着那块即将上演一场“公开处刑”的巨大幕布。
他们不信。
他们打心底里,不相信,用那种充满了“外行”与“反常识”的拍摄手法,能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开始吧。”
野原广志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剪辑师渡边一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幕布上,那片被刻意调得有些“平”的光线,非但没有让人物显得呆板,反而营造出了一种,如同古典主义油画般的,充满了压抑与宿命感的独特质感。
那个从下往上,充满了“仰视”意味的镜头,将勘兵卫那张写满了矛盾与挣扎的脸,放大到了一个足以让所有观众都为之窒息的程度!
那份厌烦,那份悲悯,那份属于一个阶层没落的英雄,在面对一个他既想拯救,又想逃离的世界时,所产生的,极致的痛苦……
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不需要剪辑!
甚至连配乐都不需要!
那一个个堪称完美的镜头,本身,就是一首,充满了悲壮与力量的,无声的诗!
“……”
放映室里,落针可闻。
副导演副岛祥平,呆呆地看着幕布,脸上此刻只剩下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敬畏!
他终于明白,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这个年轻人,他根本就不是在“破坏规则”。
他是在,制定规则!
一个全新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名为“野原广志”的,电影规则!
“当初在《世界奇妙物语》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说过,你们不相信。”
黑泽英二那充满了感慨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像一块巨石,彻底砸碎了这片死寂。
“现在,可相信了吧”
“……”
没有人回答。
或者说,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那些曾经充满了质疑与不屑的眼神,此刻,早已被一片近乎于朝圣般的狂热的火焰所彻底填满!
然而,那个创造了神迹的年轻人,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
在那无数充满了敬畏的目光中,缓缓地吐出了全新的命令:“好了,休息十分钟。然后,准备拍夜戏。”
夜……夜戏!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