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着自家这个平日里除了喝酒看美女,就没一件正经事的老头子,那眼神里的不信任,几乎要溢出来。
但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丈夫那双小眼睛里,那份罕见的,充满了郑重的神色时,她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点了点头,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美伢,走进了里屋:“走吧,让他们男人自己聊去。”
随着纸拉门被缓缓地合上,整个客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只剩下三个人那清晰可闻的呼吸声,与窗外那不知疲倦的,秋虫的鸣叫。
野原银之介没有立刻开口。
他只是走到神龛前,恭敬地点上了三炷香,双手合十,对着那早已蒙上了一层薄薄香灰的祖宗牌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那姿态前所未有的虔诚。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地转过身,在那张矮桌前,重新盘腿坐下。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稳重如山,一个睿智如海的儿子,那张总是充满了狡黠与猥琐的老脸上,所有的不正经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属于父亲的,深沉的凝重。
“好了。”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那口气里,仿佛带走了他这半生所有的不羁与轻浮。
“现在,是时候,该谈谈我们野原家,真正的,正事了。”
客厅里那充满了温馨与欢乐的氛围,在这一刻,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于凝固的庄重所取代。
野原广志那因为薄醉而略显慵懒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看着自家那个平日里不是喝酒就是看美女,正经事一件不干的老爹,此刻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竟浮现出了一种近乎于家主议事般的深沉的凝重。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恐怕不会轻松。
野原狭志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那张黝黑的脸上,所有的憨笑都已褪去。
他看着父亲那双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的小眼睛,那颗老实巴交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开始“怦怦”乱跳。
“爸爸,您说吧。”他声音沉稳,像秋日里最坚实的土地。
野原银之介没有立刻开口。
他只是缓缓地从那件早已洗得有些发白的汗衫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七星香烟。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用那只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有些粗糙的大手,划着了一根火柴。
“刺啦——”
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跳动着,映照出他脸上那深刻的法令纹,也映照出他那份早已被生活磨砺得如同顽石般的,属于一个父亲的,深深的焦虑。
野原银之介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辛辣的烟雾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肺里打了个转,吐出来时,烟雾缭绕,将他那张本就严肃的脸,衬托得愈发模糊,也愈发地,充满了威严。
“钱。”
野原银之介缓缓地吐出了这个,足以让任何亲情都为之变质的,沉甸甸的字眼。
“我们野原家,现在,有钱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两个儿子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巨浪。
“狭志,你刚才说,咱们那个株式会社,年底能有两百亩地。广志,你也说了,你年底的分红,能有两三个亿。”
他顿了顿,那双小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眼前这两个早已超出了他理解范畴的儿子。
“我这辈子活了五十多年,见过的钱加起来,都没你们两个一年赚的零头多。我很高兴,真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豪。
但很快,那份自豪,便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属于一个父亲的,对未来的担忧所取代。
“但是,我更高兴,也更害怕。”
他将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摁灭,那眼神,像一个在历史长河中,看尽了无数兴衰荣辱的老人,充满了洞悉一切的睿智。
“自古以来,因为钱这个东西,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事情,还少吗远的不说,就说咱们隔壁村的山本家,他家那两个儿子,为了争那几亩薄田,闹得头破血流,到现在都老死不相往来。”
“我们野原家,现在,不是几亩薄田了。是几百亩地,未来一定是几个亿的家产。”
“你们现在是亲兄弟,关系好,比什么都好。但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等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人心,是会变的。”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那层被亲情与温馨所包裹的温情面纱,将那个最残酷,也最现实的问题,血淋淋地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野原广志沉默了。
他知道,老爹说的,是实话。
更是这个世界上,上演了千百年,永恒不变的人性悲剧。
而野原狭志,那张黝黑的脸上,却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站起身,那魁梧的身躯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那双淳朴的眼睛里,喷射出被至亲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