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表情都已褪去。
只剩下一片被绝对实力碾压之后,所产生的,发自骨髓的无力与敬畏。
“怪物……那个家伙……他根本就不是在跟我们玩同一个游戏……”他喃喃自语,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彻底击溃后的沙哑。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那个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反野原广志联盟”,想起了自己那番充满了自信的“围剿”宣言,想起了自己对“素人综艺”那份充满了专业人士优越感的鄙夷。
此时此刻,都被那个32.7%的恐怖数字,彻底地,碾成了齑粉!
“副局长……”一个平日里最得力的课长,声音干涩地开口,试图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沉寂:“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启动我们的‘怪谈新说’项目,跟他……跟他打擂台”
“打擂台”我屋一郎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种近乎于恐惧的自嘲:“用什么打用我们那套早已被观众看腻了的老掉牙故事,去对抗一个,能将整个霓虹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规则的制定者吗”
他将那份报告单,如同丢弃一张废纸般,轻飘飘地甩在了会议桌的中央。
“你们还没看明白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收视率之争了。这是一场……屠杀。一场由那个叫野原广志的年轻人,对我们这些固守着旧规则的老家伙们,发起的,单方面的,降维打击!”
就在这时,会议室厚重的红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年轻的助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骇欲绝的惶恐。
“副……副局长!不好了!最终……最终收视率出来了!”
“多少”我屋一郎已经有了预测,但看到助理如此慌张的模样,心还是瞬间沉入了谷底。
“39.8%!”
年轻的助理,用一种近乎于破音的嘶吼,喊出了那个,足以让整个霓虹电视界,都为之颤抖的,神迹般的数字!
“轰——!”
这个数字,像一颗真正的氢弹,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39.8%收视率!
在周六的下午档!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那个时间段,整个霓虹,所有打开了电视机的家庭,有将近四成的人,都在观看同一档节目!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国民级”了!
这是一种,近乎于宗教般的,文化狂热!
“完了……”
我屋一郎再也撑不住,这个在大阪电视界呼风唤雨了半辈子的男人,像一滩烂泥般,颓然地,跌坐在座椅上。
那张总是充满了暴躁与不甘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他知道,这场战争,他们已经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连最后一点可以翻盘的希望,都没有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那股由野原广志亲手点燃的,名为“全民狂欢”的烈火,早已越过了冰冷的屏幕,以一种无可匹敌的燎原之势,烧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现实生活里。
‘哔!哔哔!’
一阵急促的电子提示音,划破了会议室的死寂。
一个负责节目策划的课长,下意识地掏出了口袋里的传呼机,看了一眼,那张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又白了三分。
【山本桑,我是隔壁山田家的太太,听说您在电视台工作能不能……能不能拜托您,帮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投一票他是代表我们商店街,去参加那个《超级变变变》的!拜托了!改天我让孩子他爸给您送我们家新酿的梅子酒过去!】
“八嘎呀路!”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正准备将这条充满了“人情世故”的骚扰信息删掉。
‘哔!哔哔!’
‘哔!哔哔!’
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传呼机提示音,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响成了一片!
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传呼机,然后,无一例外地,都看到了那条,格式几乎一模一样,充满了霓虹人特有的,客气而又坚决的“拜托”信息。
【渡边课长,我是您孩子的班主任,关于您儿子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啊,不好意思,发错了。我是想说,《超级变变变》那个节目,我们学校也有一个队伍参加了,您看……】
【伊藤导演,我是您常去的那家‘菊下楼’的经理,关于您上次预定的包厢……啊,不好意思,手滑了。其实是想拜托您,为我们福冈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拉票了!
这是一种,无孔不入的,全民总动员!
是一种,那个叫野原广志的年轻人,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在现实世界里,为他们布下的,一张无处可逃的,巨大的,人情之网!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屋一郎看着自己那同样在疯狂震动的传呼机,那张早已面如死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被彻底侵犯了私人领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