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了心态。
他抱着那个沉甸甸的,仿佛承载了他所有失败人生的纸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这间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的办公室。
走廊里人来人往。
却没有一个人为他停下脚步。
也没有一个人向他道一声别。
他就像一个透明的幽灵,穿过那些曾经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面孔,最终,消失在了电梯那冰冷的金属门后。
银色的低端款丰田轿车在东京的夜色中穿行。
车窗外,是这座城市光怪陆离的浮世绘,那璀璨的霓虹,像一双双充满了嘲讽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个被城市抛弃的失败者。
桥下一郎不想回家。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妻子那担忧的眼神,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向儿子解释,为什么爸爸以后,再也不用去那栋气派的大楼里上班了。
他将车缓缓地停在了隅田川旁一条僻静的小路上。
时间过了很久。
久到了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河水在晚风中,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冰冷的堤岸。
他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河水,那水面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却又像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深渊,引诱着他,纵身一跃。
或许,跳下去,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没有房贷,没有车贷,没有别人的白眼,也没有……那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对家人的愧疚。
‘就这样结束吧。’
‘结束了就一切都没关系了。’
桥下一郎这么想着,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向了车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