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命满脸笑容,走了上来。
“你总算来了,乡亲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凌川笑道:“你弄这么大阵仗,搞得我怪紧张的!”
谢知命连连摇头,说道:“这次真不是我召集的,是乡亲们自发前来迎接云岚县的英雄!”
这话凌川倒是相信,毕竟,一直以来,边军战事连连失利,云岚军更是北境七州之中战力最差的,可这一次,凌川竟然立下这泼天战功,让云岚县百姓与有荣焉。
“将军威武!”
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大喊起来。
“将军威武!”
今日中午,节度府的榜文便已经抵达云岚县,凌川被陛下钦封为正五品镇北将军的消息,也传遍了千家万户。
“感谢乡亲们,大家快回去吧!”凌川对着大家喊道。
然而,老百姓的呼喊直接将凌川的声音淹没。
云岚县百姓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凌川,是凌川帮他们除掉了刘家,并一次震慑一众乡绅,让大家有地可种、有家可归。
如今,云岚县境内庄稼长势一片大好,这主要归结于春耕之前凌川动用云岚军为大家开凿水渠,并免费给百姓发放农具。
相信,再过几个月,定能迎来一个好收成,最主要是,全县百姓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而且,很多云州百姓都在凌川的酒坊、纺织坊、铁匠铺以及木制坊做工,能赚取市面上两倍的工钱。
这段时间,不少别县的百姓都偷偷跑到云岚县来,不少流民更是纷纷涌入云岚县,毕竟,在其他地方要饭都要不到。
对于这一点,凌川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料到,要是换做以往,肯定是将其挡在城外,然而谢知命却是按照凌川的交代,来者不拒。
北境七州本就是地广人稀,加上铲除地方乡绅之后,老百姓根本不愁土地耕种。
在一片簇拥和欢呼声中,凌川一行回到军营。
只见偌大的校场之上,摆着两百多张桌子,四周燃起明亮的篝火。
这是刘晏准备的庆功宴,为此还专门将天香楼的厨子全部请了过来。
凌川让大家尽快卸甲换装,半个时辰后,全部齐聚校场,每桌的好酒好菜,虽谈不上大鱼大肉,但绝对称得上丰盛。
此外,每桌还摆了一坛狼血酒,这可是士兵们的最爱。
之前在云岚县的时候,每天都能喝到,虽然不能多喝,但也过瘾,这段时间出征已经许久没尝过狼血的味道了。
每桌十二个人,但主桌更大一些,足足坐了二十多个人。
凌川和苏璃夫妇二人坐在主位,各标标长和副标分列两侧,此外,墨巡、杨老头以及谢知命等人也都被凌川邀请了过来。
“凌将军,今日我天香楼熄火歇业,我就只能厚着脸皮来蹭饭吃了哈!”谢知命笑道。
凌川闻言,对苍蝇喊道:“一会县令大人走的时候,让他把饭钱结一下!”
此言一出,现场哄堂大笑,气氛也随之轻松了很多。
“将军,这可是庆功宴,你不讲几句?”谢知命问道。
“讲啥呀,大伙忙着吃肉喝酒,谁愿意听我唠叨!”凌川摆手说道。
苏璃轻摇他的手臂,说道:“相公,这毕竟是庆功宴,你讲几句吧!”
凌川顿了顿,说道:“行,既然是娘子发话了,那我就讲几句!”
只见凌川左手拎着酒壶,右手端着酒碗,缓步踏上点将台。
“兄弟们!”
声音不高,却似重锤敲在鼓面上,喧嚣的校场瞬间死寂,无论校尉都尉,还是寻常士卒,所有人霍然起身,挺立如松,目光灼灼汇聚高台。
“此役……”凌川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脸庞,“我们不仅大破敌军,更是为自己打出了铮铮铁骨,为帝国守住了万里边疆!这第一碗酒,敬你们!”他手臂沉稳,将酒碗高高举起。
“敬将军!”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冲天而起,校场为之震颤。两千多人同时擎起酒碗,烈酒入喉,灼热了胸膛。
凌川默默再斟满一碗,酒液在碗中轻晃。
他面朝北方,声音低沉却穿透寂静:“这第二碗,敬战死边关、马革裹尸的同袍!他们与我们同出营门,并肩浴血,却长眠风雪,再不能共饮这凯旋酒!此刻,遥酹英魂!”
“敬同袍……”悲怆与豪情交织的吼声如惊雷滚过天际。
所有人举碗齐眉,饮下半碗,随即整齐划一地转身北向,将剩余半碗烈酒,缓缓洒向脚下这片他们用血肉扞卫的土地。
酒珠滴落,融入尘埃,无声祭奠。
凌川第三次斟满酒碗,这一次,他环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如金铁交鸣:
“这第三碗,敬我们脚下的山河!是这方水土养育了我们,给了我们筋骨血肉!今日,我们便以这腔热血,这身肝胆,守护它!”
“敬山河……”
狂潮般的呐喊再次席卷,每一个士兵都感到一股滚烫的热流在血脉中奔涌、沸腾。谢知命紧握双拳,书生文弱的胸膛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