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水,在这片荒寂的星域中静静流淌,仿佛过去了千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茅屋前,两种截然不同的道韵依旧在碰撞、交融,王腾与狠人大帝的推演已至深水区。
那缕太初规则碎片,在两人合力温养与解析下,不再仅仅是微弱的火星,而是渐渐稳定下来,如同一盏在狂风中摇曳却始终不灭的青灯,散发出愈发清晰的、与现世格格不入的道韵。
它内部蕴含的“多元”与“动态平衡”特质被不断放大、模拟,在王腾周身演化的那片朦胧景象中,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极其细微的、自发衍生的规则脉络,如同生命的初啼,虽然稚嫩,却代表着“枷锁”之外的无限可能。
狠人大帝身后的黑洞虚影愈发深邃,她的解析已从宏观道韵深入到规则碎片的“信息底层”。
她试图剥离覆盖其上、属于现今规则体系的“解释层”和“干扰项”,直指其最本源的结构逻辑。
这个过程凶险无比,如同在显微镜下拆解最精密的、且与整个宇宙规则网络相连的炸弹,稍有不慎,便会引动“枷锁”的剧烈反噬。
“找到了。”某一刻,狠人清冷的声音打破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也蕴含着洞彻迷雾的锐利。
“这碎片内部,存在一种‘自指循环’结构,它是其保持‘活性’与‘开放性’的关键,但也使其在现今规则下极不稳定,如同一个无法被现有数学体系容纳的‘悖论’,故而受到强烈排斥。”
她指尖勾勒,一道极其复杂、仿佛由无数首尾相接的微小光轮构成的立体结构虚影浮现,它自行运转,不断从虚无中汲取某种“基底能量”,衍生出微小的、随机的规则变量。
又在其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将其“归零”,重新开始循环。这个结构本身,就是对“绝对稳定”和“唯一性”的否定。
王腾凝视着那结构,眼中推演星璇急速旋转:“自指循环……无限可能性’。我的‘无之大道’,某种程度上模拟了其‘归零’与‘起始’的部分特性,故而能与之共鸣,并一定程度上规避压制。但如何让它在这片被‘枷锁’笼罩的星空下稳定存在,甚至成长?”
“需要‘屏障’。”狠人眸光流转,看向王腾,“你的‘无’,可化万有为虚无,本质上是将事物暂时置于规则定义的‘盲区’。
若能以你的‘无’为外层屏障,包裹这‘种子’的核心道韵,模拟出一种‘存在又不存在于规则之内’的状态,或可骗过‘枷锁’的日常监测,为其争取生长空间。”
“类似于……制造一个规则层面的‘隐形斗篷’?”
王腾若有所思,随即点头,“可以一试。以我‘无之大道’演化外层屏障,内部则维持太初规则的‘自指循环’运转,形成一个微型的、相对独立的‘规则泡泡’。”
说做便做。王腾收敛周身异象,将全部心神沉入对“无”的极致掌控。
他指尖那缕太初规则微光被小心翼翼地置于核心,随即,一股无形无质、仿佛能湮灭一切存在痕迹的“无”之力,开始如蚕织茧般,层层包裹上去。
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微操。
外层“无”之屏障不能太厚,否则会隔绝内外,使得内部的太初规则失去与外界“基底能量”的微弱联系,成为无源之水;
也不能太薄,否则无法有效屏蔽“枷锁”的探测与压制。更关键的是,屏障本身需要维持一种动态的平衡,既要“虚无”到不被规则网络识别,又要保留一丝极其隐晦的“通道”,允许特定层级的能量与信息交换。
王腾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对法力与心神的消耗巨大,远超与至尊激战。他仿佛在走钢丝,在“存在”与“虚无”的边界上舞蹈。
狠人则在旁辅助,以其对万道本源的深刻理解,不断调整内部太初规则碎片的状态,使其“自指循环”的波动频率与王腾构建的“无”之屏障达成某种奇妙的谐振,减少内耗,增强整体的稳定性和隐蔽性。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被“无”之力包裹的太初规则碎片,最初如同被投入深海的石子,气息几乎完全消失。
但渐渐地,它开始散发出一种极其内敛、仿佛隔了无数层毛玻璃观看的微弱光华。
它确实“存在”于此地,却又仿佛独立于这片星空的道则之外,那种与现世规则的格格不入感被大幅削弱,如同一个完美的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