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边的人吓了一大跳。若说吴家离他们还算遥远,闻名北地的祝家可就无人不知了。当时盐行被封,大家还着实恐慌了一阵,没米、没盐都是要死人的。
宋亭舟没有坐下,继续以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让人惊悚的话,“去年西边有一历经几代的大族,全族山下人、奴、畜、共六千八百九十三口人,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年迈垂危的老人,正直青壮的男女小哥儿,无一幸免,全被处死。”
“家族带来的便利和荣耀,一旦有所偏差,便会成为刺向大家的一柄利刃。”宋亭舟的话在祠堂中回荡,紧随而来的便是孟晚阴恻恻的恐吓,“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享福,我夫君要是真的被连累在皇帝老爷面前犯了事,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嫁出去的也跑不了。”
……
一个完善的族规就该有赏有罚,但宋亭舟显然不会制定私罚,他走之前对年迈的族长说:“以上族规若要再完善,必须要全族在内同意,才可往上增加条例。若有违背者,便带着亲人自成一户,不上宋氏族谱,往后也与宋家再无瓜葛。”
不听劝就不要享受家族所带来的一切便利之处,分出去随便折腾,就是这个意思。
族规制定好,算是了了宋亭舟和孟晚一件大事,他们知道完善一个家族绝非一朝一夕,但好歹他们立下规矩,做到了带领族人踏出的第一步来。往后如何,只能看后代自己。
连声名赫赫的四大世家之一的乐正家,都能行差一步覆灭,其余昙花一现的小家族更是数不胜数。
宋亭舟是想提拔同族,孟晚想的是别让他们拖累了自己。
“回头让松山松樵跟着族长儿子去找工匠扩建族学吧,等族学初步建立起来,咱们是不是就要回京了?”孟晚问宋亭舟。
两人这会儿刚从祠堂出来,日落西山,天边泛着橘光,宋亭舟边走边为孟晚打着扇子,“陛下只给我三月假期,如今时间已经过半,最多再过五日,我就要启程回京。”
他声音中也带着不舍和无奈,但是朝堂事多,新帝明显要重用他,三月的假还是他据理力争得来的,万万不能再多耽搁。
来时宋亭舟就是快马加鞭赶路,孟晚和常金花两个月的路程,他日夜兼程一个月就回来了,回京也是要赶路,注定要先行一步离开。
“唉,我看娘在老家还没待够呢,她难得回来一趟,我可能要多陪她待上两月。”孟晚一想到要和宋亭舟分开就郁闷,但让他放常金花自己在老家又不放心。
两人正说着常金花,就见有人在前面小路上对常金花拉拉扯扯。宋亭舟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将人扯开,孟晚把常金花拉到自己身后,“怎么回事啊娘?这俩人是谁?”
就是没有太阳,伏天从早到晚也没个凉快的时候,常金花被撕扯了一头的汗,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蛰的她眼睛疼,她没好气的说:“宋治那个大姑和二姑,和疯婆子似的听不懂人话。”
那俩女人本来被宋亭舟隔开了,听到常金花这话又往前够了两下,“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们不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亲事着急吗?府城那边我都去信了,你看亭舟他们都在,等宋治回来就把两孩子的亲事给办了吧!”
“放你娘的屁!”常金花难得破口大骂,“谁和你家办亲事!谁同意了!”
孟晚轻抚她后背,“娘,别气,你先回家去,这里有我和夫君在,没事的。”
常金花今日还要给孟晚做米粉吃,这会儿天色确实不早了,她狠狠瞪了那两个妇人一眼,脚步急促的离开了。
两人还想再追,宋亭舟气势骇人的挡在前面,吓得她们不敢继续纠缠常金花。
孟晚走过去同宋亭舟并立,“两位婶子,这话怎么说的,你们给宋治写信叫他回来了?”
宋治大姑舔着脸笑,“写了,那天你婆母去我家问起宋治,不就是为了雨哥儿的事吗?两个孩子这么……”
孟晚牵动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说乱七八糟多余的话,懂吗?”
他眸子里泛着不耐烦的冷光,一下子就从彬彬有礼的小哥儿变成像是刚杀了人下山的凶煞,宋治小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吓得失了声,使了大劲儿扯了自己大姐的衣摆。
孟晚冷声说道:“我也不跟你们废话,我娘说没说过要将雨哥儿许配给宋治的话你们自己知道,若你们在村里乱传,惹得旁人议论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