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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朝臣神色各有变化,或惋惜、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是畅意痛快,只有聂川似是感受到事情有些脱离控制,双目中泛起一抹杀意。
看来——不能再等了。
今日又是一个寻常的阴天,云层在低空漂浮,将四周都笼罩成朦胧的模样。所有建筑都仿佛褪去了颜色一般,像一幅陈旧的画卷,连往日气势磅礴的红墙黄瓦,当下也仿佛被披上了一层薄纱。
高大午门下,五座朱红色的大门都紧闭着,只有其中一侧掖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两名侍卫神情冰冷的目送宋亭舟走出掖门,倒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太监客客气气的送别,“宋大人一路保重。”
宋亭舟没了乌纱帽,光是一身绯色朝服倒是显得年轻气盛,他回了一礼,“多谢李公公送别。”
皇城跟下眼线无数,他们只叙了句旧,再没说别的。
蚩羽驾车后在外面,见宋亭舟出来,忙上前扶他,“大人,你没事吧?”
宋亭舟跪久了,膝盖略有不适,还没到要人搀扶的地步,但他垂着头,好像一蹶不振似的,任由蚩羽连扶带拽的将他拖上马车。
等登上自家马车,宋亭舟神情眉眼间的愁苦之色一扫而去,他压低声线询问:“家里可收拾妥当了?”
蚩羽把马车赶成飞车,同时不忘警惕左右,“放心吧大人,夫郎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你一起出城了。”
宋亭舟神态紧绷,哪怕出了皇宫也没有半点松懈。
很快蚩羽就发现了身后巷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大人!”
“不用管,尽快回家。”宋亭舟巍然不动。
这一路上似乎跟上他们好几批人,也可能是早就守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了,可没有一人能刺杀到宋亭舟面前,都被另一伙人给拦了下来。
巷子中,乐正崎穿着一身黑衣,刀尖上泛着新鲜的血色,目送宋亭舟的车驾离开他的视线,头也不抬的带着大批高手往前走,处置下一杀手。
宋家门口一进院的门厅内停着五辆马车,阿砚通儿和枝繁枝茂坐一辆,常金花、和槿姑黄叶坐一辆,雨哥儿和苇莺云雀坐一辆,剩下两辆马车装的都是孟晚清点出来的行李。
这会儿他正心神不宁的在门口来回踱步,他少见如此情绪外露到顾不得常金花担心,因为他心里也没有太大成算。
虽然朝堂上还有苟正芳和王瓒他们在,但若是宋亭舟被抓进大狱,那就要做两手准备,先把常金花和阿砚送走,再想办法让蚩羽也进牢里盯着。
“夫郎,蚩羽驾车回来了。”桂诚在门口喊道。
孟晚忙走出大门,果然是蚩羽将马车驾得飞快。
他一把将大门整个推开,门槛早已经卸掉,“都把马车架出来,桂诚桂谦,家里就交给你们二人看顾了。”
桂诚桂谦忙道:“夫郎尽管放心,你们走后我俩就把大门关紧,任谁来都不给开门。”
孟晚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蚩羽勒停马车,车内宋亭舟出来一把拉起孟晚,两人在车里抱做一团。
蚩羽等他们坐稳,立即调转车头,宋家另外五辆马车跟在后面。
踏踏的马蹄声在街边回荡,不及孟晚跳动不停的心脏。
“如何?可受刑了?”他挣脱宋亭舟的怀抱,一个劲儿的在他身上乱摸,生怕他缺胳膊少腿的。
宋亭舟直接把他手塞到自己衣裳里,让他感受自己紧实的皮肉,“没有受刑,暗示到这个份上,皇上应该已经明了。蚩峟可能没敢下猛药,殿下虽然有时暴躁易怒,但并不像失去理智的样子,最后还是念着我往日功绩,刻意将我放走了。”
孟晚一瞬不瞬地盯着宋亭舟,眼底的热意憋了许久,这会儿才敢任由眼泪流淌下来,他是真的怕了,嘴唇都有些颤抖,“还好没出事。”
宋亭舟把衣裳系好,搂着他说:“晚儿,你听我说,出城后便带娘和阿砚回乡,等着我去接你们。”
孟晚把他胸口的布料当帕子,蹭了两下后哑声应下,“好,上次那拓来我已经全都交代好了,皇城附近所有朝廷的驿站里都有我们的人,一路上你要人要钱只管去驿站,聂川的人传不出去消息。只是通州附近切莫大意。”
“我,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些事我都知晓了,不必过多惦念。”宋亭舟把他抱得很紧,又想看孟晚的脸,只好让怀里的人先抬头,把滚烫的唇印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