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他们一向危言耸听。”
“即便是真的,关我们什么事兽人就算真来了,也得先攻下他们的王都。”
“正是。我们锡尔文有沼泽阻隔,还有高塔庇护,他们休想一步登天。”
眾人举杯,笑声清脆,在雾里传得很远南边的战事不过是遥远边睡的火光。
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贸易的繁荣、议会的席位,以及在议会上的利益爭夺。
高塔之间,王宫巍然耸立在最上层。
广场上,禁卫军列阵训练,长矛齐刷刷一沉,发出低沉的迴响,
王宫大门的火盆燃烧著熊熊烈焰,映照著厚重的青铜门。
这座城市,从港口的喧闹,到市集的繁华,再到高塔的冷峻与王宫的威严,都沉浸在一种自然而然的安稳中。
战爭的阴影从未踏入过这里。
雾气仍旧翻滚,潮声依旧轰鸣。
锡尔文,依然是那座安然立在雾与石之间的繁华之城。
入夜的锡尔文,雾气愈发浓烈。
白日里尚能透出几分灰濛的光晕,而一旦黑夜笼罩,整座城市便彻底沉入雾海,仿佛被一层厚重的惟幕封死。
唯有港口区的灯塔与铁盆里燃烧的火焰,还在竭力驱散黑暗。
火光微弱,却像是在溺水的深渊中挣扎,勉强划出几道模糊的亮痕。
幽港的海面此刻一片死寂。
涨潮过后,浪涛重重拍击堤岸,声响低沉,像是大地在沉重地呼吸。
偶尔,有几艘迟归的渔船摇摇晃晃驶入,櫓声在雾气里来迴荡漾,隨即被夜色吞没。
码头上的守卫裹著厚重的披风,长矛抵在石板上,火光映在他们的铁面甲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这样的守夜,对他们来说再寻常不过:
偶尔检查一艘商船的文书,盘问几个醉酒的水手,再確认港口的铁链闸门是否升起。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皆是如此。
“真希望能调去上层当城卫。”一个年轻守卫打著哈欠,把头盔往后一推。
“在那里守门,至少能听到贵族酒会的喧闹,不至於被这鬼天气冻透。”
他的同伴轻笑一声,声音闷在雾里:
“等你熬够五年吧。只不过到那时候,你大概寧愿在这儿吹海风,也不想听他们为了议会的席位吵个没完。”
说罢,他抖了抖披风,手掌伸向火盆,火光映红了满是老茧的指节。
守军们的閒聊声被厚重的雾幕吞没,传不出几步远。
更远的地方,唯有浪涛声与雾气的低鸣。
夜色沉沉,似乎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一一直到某一刻。
远处的雾幕深处,忽然浮现出几道模糊的黑影。
桅杆与船帆的轮廓若隱若现,在翻涌的浪涛间摇晃,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雾气吞没,溶解成虚无的幻象。
“有船来了。”第一个发现的守卫猛地眯起眼睛,用手掌挡住火光,盯向灰白的雾幕。
很快,他的同伴也走到栈桥边,顺著视线望去:“嗯—是一支船队。”
“这个时候”年轻的守卫皱起眉头,脸上写满困惑。
“或许是返航的商队吧。”同伴轻声回道,“雾太浓,走偏了航道也正常。”
他们对视一眼,语气虽显疑惑,但並未真正紧张。
不多时,那些船影逐渐近了。
果然,是熟悉的船型:修长的瓦伦西亚式双梳船,船首的雕饰与锡尔文港常见的商船几乎一模一样。
桅杆上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光影映出甲板上来回走动的水手们的身影。
“来自南边的商队吧。”一名老守卫轻轻点头,语气篤定。
“可奇怪了,”旁边的年轻守卫低声嘀咕,“南边不是乱成一团吗还有人敢跑航路”
“正因为乱,才要往北跑。”
老守卫不以为意,压低声音道,“要么是带货逃命,要么是想趁乱捞一笔。商人啊——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
几人听了,纷纷点头,心底的疑虑也被这句话压了下去。
守卫们並未生疑锡尔文是天然的商贸港口,每日都有无数船只进出,迷雾遮掩了海面,也掩盖了戒心。
只要不是发现敌舰大举压境,他们绝不会想到危险。
很快,船只在雾气中缓缓靠近。
昏黄的火把在船头摇曳,仿佛一只在迷雾里挣扎的眼睛。
甲板上,一个身披斗篷的老船长举起火把,高声用通用语喊道:
“我们来自瓦伦西亚!带著盐与皮毛!迷雾耽搁了行程,请求入港!”
他的声音嘶哑,像砂砾摩擦,又带著浓重的瓦伦西亚口音。
火光下,那张脸皱纹,眼神被阴影遮住,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