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马蹄印与略显凌乱的草地痕跡表明曾有战马踏足。
不远处的山风吹动松针沙沙作响,带著一丝谷风的清凉。
奥雷尔就站在一颗松木后方的岩石上,身后是远方灰色的山峦与若隱若现的河道。
他没有穿甲,只披著一件深蓝色披风,脚边放著一柄在剑鞘中的长剑。
“你来了。”他回头,目光中带著几分笑意。
莱昂行礼道:“军团长大人。”
“你身上的血气味还没褪乾净。”奥雷尔微微皱眉,走近几步,“你昨天的那一轮突袭当真震动整个军团。”
“只是恰逢其时。”莱昂平静回答。
“若不是这“恰逢其时”,我们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早已从谷中奔涌而出的一万多头凶兽。”奥雷尔语气一顿,神色收敛,“所以我说,你不是偶然的胜利者,而是王国真正的柱石之一。”
他望向远方被炊烟与尘埃染灰的平原。
“昨晚,从维尔顿方向传来了军报,你想知道吗”
莱昂点头。
“我来告诉你。”奥雷尔缓缓道,“维尔顿的撤离一—还算成功。”
“南征军团原本是王国应对兽人战事的中坚,由陛下钦点雷纳德殿下统帅南下。”
“雷纳德殿下並非无能之人。他曾在北境军团中歷练多年,经歷过真正的战事。他的排兵布阵、调度手段,都有章有法,称得上不错但不错,並不意味著能够支撑那样一场旷日持久的巷战。”
奥雷尔语速稍慢,似是回忆或感慨般地继续道:
“赤阳骑士团惨败之后,兽人的援军接而至,维尔顿城內的巷战持续了近一个月。
短兵相接、白刃对杀、屋楼焚烧、街巷间血流成渠-每天產生的尸体,都几乎要將整座城市堆满了。”
莱昂眉头微动,低声问道:“后来呢”
“如今维尔顿早已变成一座死城。”奥雷尔摇头,“即便王国几度增援,但城中兵力消耗过快,战损难以承受,又面临后路被断的风险,雷纳德殿下终究未能顶住,不得不下令撤军。”
“现在已经成功撤出了”
“嗯。”奥雷尔点头,语气凝重,“雷纳德调集了中央军团和禁卫军团最后的精锐留下殿后,其他部队则从北门迅速撤离。”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地图上,手指轻轻点过维尔顿以北,
“好在兽人应该也在此战中元气大伤,再无余力追击。他们放弃了继续北上,而我们—则彻底失去了维尔顿。”
莱昂缓缓抬眸,喉头微动:“维尔顿是南境通往王国腹地的重要支点,若被彻底夺下“那將是一场灾难。”奥雷尔接道,“但南征军团若不撤,只会死得更快。”
他顿了顿,神情冷峻,“禁卫军团的精锐伤亡过半,连中央军团的土兵也折损了近乎三分之一。剩下的兵马虽多,却多为各地贵族拼凑的私军,真正能打的精锐-所剩无几。”
帐內再次沉默片刻。
“如今维尔顿守不住,王国將腹地门户大开。”莱昂低声说。
“是的。”奥雷尔没有否认,反而说得更沉重,“但雷纳德殿下也並非全无准备。在决心撤离之前,他已经在后方组织好另一道防线了。”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回莱昂身上。
“那东境呢”莱昂问。
“东境的局势倒是稳了下来。”奥雷尔道,“靠著群山险要与数座要塞死守,兽人多次攻山皆被击退,已经不再进攻,转为观望態势。”
“如今,唯有西境一”
奥雷尔轻轻一笑,目光望向那条被血染过的谷道。
“是王国三大战场中唯一一处打出优势的战场。”
莱昂低声问:“是唯一一处———胜利的战场”
“没错。”奥雷尔语气坚定。
“唯有西境,因为你一一率领联军,死守三日,在敌军衝垮一切之前,將他们锁死在这条谷道中。”
“待我带领北境军团的主力赶至,前后合围,才一举將这支万人规模的兽人主力大军葬送在了乌戈平原。”
“这是自开战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胜。”
他语气微沉:“如此胜果,必须大肆宣扬一一不仅是为了嘉奖你,更是为了鼓舞王国各军的士气。”
奥雷尔顿了顿,目光锋锐地看向莱昂。
“整个王国所有人都需要知道,这场战爭一一併非没有希望胜利。”
话音落下,他自披风下取出一卷信封,递给莱昂。
“这是我亲笔所写的战情陈报与推举信,我会再以王国北境军团的名义为你背书。”奥雷尔语气郑重,“我请你,將此信送往王都,面见陛下查尔斯三世。”
“为王国陈述真相,为你与你魔下的战士爭取应得的荣耀。”
莱昂接过信封,缓缓点头:“我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