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指望一夜攻破,只想把我们的精力耗光。”
“对。”莱昂冷静地点头,“他们也怕后援,他们不敢拖太久。”
“所以,他们想在天亮前一一把我们先逼垮。”
说话间,敌人再度逼近,
这一次,他们带来了数块巨大圆盾,盾面蒙著湿兽皮,数人並列,高举於前,抵挡上方的箭矢与火油。
他们用这种近乎龟阵的方式缓慢爬坡,步步接近。
莱昂的目光一凝。
“调第三重步兵连队前出,靠右翼延伸一段,挡住他们冲坡的轨道。”
“调人携两只火油罐至前沿,只要他们的圆盾推进过半,立刻点火。”
卡尔猛然转头:“你要用火油罐烧他们”
“对。用油烧人不够,就烧地。”
命令迅速传达。
前方斜坡上,那些推进至半坡的圆盾阵已被火光照得清晰可见。
他们正稳稳逼近,每一寸前行都踩在早已探明的地形上,避开落石与陷阱,朝著山崖之上压来。
“放!”莱昂挥臂一指。
数罐火油拋出,摔在敌人盾前,轰然点燃烈焰骤起,火线顺著坡道蔓延,与之前的焦炭残火连成一片,逼得兽人的圆盾阵一阵混乱。
前排兽人被火焰逼退,后方却继续顶推,顿时乱作一团。
这一波推进就此被烧断。
“快,再加一轮齐射!”莱昂沉声喝令。
弓弩手再度射击,趁敌阵慌乱,火线未灭之际,將数十根箭矢射入盾后,数名兽人翻滚而下,
前方的火油区烧得更加炽烈。
“莱昂阁下!”一名老兵气喘吁吁地奔来,“西段也有敌人强攻,请求支援!”
莱昂迟疑片刻,转头望向西坡。
那边设防较轻,此前敌人进攻重心一直偏东,如今突发转向,显然是为了製造防线崩溃口。
他没有犹豫太久。
“卡尔,你来接手指挥东坡,我带人去西段。”
“你受伤—”
“能挥剑就行了。”
莱昂未再解释,只抽剑转身,带著身边预备队与十余名护卫绕过这一段防线,沿山脊奔向西坡。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火光將半边天映得通红,战场的怒豪如潮水远卷而来。
他握紧剑柄,低声道:
“必须守住。”
崖下,莫尔巴斯站在一块鳞石上,面沉如铁,未发一言。
火光映在他裸露的肩膀与下頜,勾勒出粗礪如岩的轮廓,那双墨绿眼瞳深陷於阴影之中,像压抑至极的熔火,静静翻涌。
他没有吼叫,也未怒斥,只静默凝视那片燃烧的山坡。
前线的损失,超乎他的预计。
被派往谷底的破障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在滚石与烈焰之间被活生生困死。
纵有预备队试图扑火救援,也仅有零星几十人爬出火场,並且几乎全都被严重烧伤,浑身焦黑,手脚翻烂。
而正面攻坡的攻坚部队更是接连受挫。
滚木如奔兽砸断阵列,火油罐炸开烈焰,弓弩雨点般从天而降。他们曾数次冲至半山腰,却又都被劈头打回。
甚至就连那名被他派去的大酋长,也在带队冲阵时被一根燃烧的滚木掀翻,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山崖之上,那支人类军队似早已等候多时,每一道防线都布设得精准狠辣,步步杀机。
可即便如此,莫尔巴斯的眼神依旧冷静如冰。
他没有动摇。
这不是一次性的突击,而是一场消耗战。
他要的不是一夜登顶,而是耗光敌人的箭矢、火油、力气、胆量一一直到他们筋疲力尽,自崖上垮塌为止。
他正准备调动一支最精锐的预备队一一一批尚未投入战斗的沸血战士们。
他们是他手中最精锐的战士,真正用来破阵的终结者。
火光下,他抬起头,望向仍旧不屈不倒的山崖。
那道高地,已被血染透,却依旧牢固如初。
他喃喃自语:“这些人类———的確难缠。”
“但终究不是石头。”
“就算今晚撑住了那明天还能撑得住吗
山风终於变了。
吹来的不再是乾燥焦灼的炙热之气,而是一股微凉潮湿的夜风,带著从北方山岭吹来的寒意,
混著血与火的味道,在谷地间低旋盘绕。
天空仍未泛白,但远处的星光已经模糊了几分。
山崖之上,火焰逐渐黯淡,滚木所剩无几,火油罐的存量也已不多。
箭矢储备只剩一半,甚至连弩机都有不少因频繁使用而损坏。
莱昂回到了山崖上方,肩膀与左臂缠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