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又是沉默。
几个年长些的村民交换了一下眼神,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天色渐暗。
孩子们散了,河面泛起最后一道余暉,群山的影子倒映其上,如一只静止不动的巨兽卡尔站在河边,將最后一块石子弹向河中,砰地一声沉入。
他望著那一圈圈扩散开的波纹,忽然觉得比往常更远更静。
一阵风吹过,带来林中不知名鸟类的惊叫。
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村庄方向。
什么也没有。
只是秋天快过去了。
而他还记得今天早上父亲的话。
“这脚印,不太对。”
夜里,山风从木窗缝隙钻入屋內,吹得墙角的蜡烛一闪一闪。
屋內光线昏黄,母亲已带著弟弟妹妹入睡,轻轻的呼吸声从被褥下传来。
父亲则倚在床头,手边放著一张旧猎弓,正用小刀慢慢削著新的弓弦,动作不紧不慢炉火低低燃烧著,红光映在卡尔脸上。
他坐在火堆前,没说话。
他在等一一等父亲昏昏睡去。
只要等到那一刻,他就能悄悄溜出去。
火堆里的木炭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响,火星一闪即逝。
他身旁,一根藏著的木棍映著火光,泛出斑驳的暗影。
那不是普通的棍子。
那是他亲手选的枝条,削去树皮,细心打磨出剑脊和轮廓,还在一端缠上旧布条做成剑柄。
它不够直,也不够重,既不像弓,也不適合当棍子。
但在卡尔心里,它只有一个名字一一剑。
他从未真正握过一柄剑,只在梦里想像过那种重量。
可他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那是两个多月前,阳光正烈。
一队骑士自西北山道缓缓而来,途经罗萨尔村。
他们披甲佩剑、蹄声沉重,阳光照在他们的盔甲上,发出冷亮的反光。
那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却让卡尔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们没进村多留,只在村口要了些水,但那几个背影却在卡尔脑海里盘桓至今。
卡尔远远站著,望著那些高大的坐骑与盔甲。
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仅仅一眼,目光淡然,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他心跳如鼓。
那一瞬,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那就是骑士啊——”他喃喃说出口。
没有人回应他。
身旁的孩子们正围著那几匹高头大马发呆,有人张口结舌,有人紧拳头,像想靠近又不敢。
大人们则站在更远的地方,神情各异,有人低声说话,有人只是沉默地注视著那一道尘烟远去。
后来,卡尔悄悄问母亲:“那些人是贵族老爷吗”
母亲摇头,轻声答道:“要么是贵族,要么就是从军队里出来的。不然穿不起那一身盔甲。”
村里的老铁匠也说过:“能配剑的人,不是贵族骑士,就是亡命之徒。”
卡尔不懂“亡命之徒”是什么意思。
他只记得那些人的坐骑、披风、盔甲和背影,尤其腰间的佩剑在阳光下的轮廓一一那是他见过最接近“力量”的东西。
“你手上拿著棍子想做什么”
沉默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是父亲的声音。
卡尔的手指僵了僵,他以为父亲没看见。
“我不是—不是想打人。”
他转过身,压低声音说,“我只是想知道一一要是哪天真有危险来了,村子里又没有骑士那怎么办”
父亲没有立即回答。
屋外传来一阵风声,像是有树枝被刮落,轻轻掉在地上。
父亲低头系好弓弦,声音很平淡地说:“你想做骑士”
卡尔没有作声。
“你以为配剑只是用来装饰你以为穿著盔甲只是为了威风”
父亲不急不缓,却字字压实。
“你知道他们一天要赶多少路你知道多少人一上战场,就永远倒在泥里如果不是真正的骑土,穿著那身重甲,倒下了没人扶你,你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没有大声呵斥,没有责备,只是將事实一层层摊在儿子面前。
“等你什么时候能拉满这张弓,再说你想成什么人。”
他抬起头,语气淡了下去,却冷静得像夜风,“猎人活得下来,不是靠剑,是靠眼晴、耐心,还有冷静的脑子。”
卡尔低头不语。
他没有顶嘴,却也没有退让。
他只是想,猎人固然能靠狩猎养活家人,走在熟悉的山林间过平静日子,可那些骑土那些曾披甲跃马,毫不犹豫冲入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