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连队的连队长!我认得他!在哈卡尔要塞的城墙上,我就在他手下一一真的是他!”
他说得急切,语速飞快,隨即高声招呼左右:“是莱昂连队长回来了!快开侧门!开侧门!別耽误!”
不多时,石墙下方某处传来眶唧眶唧的铁链声与沉重的滑轨摩擦声。
紧接著,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被从內向外推开,一名土兵提著火把探头出来:“就是你们跟我走,快进来!”
大门仍旧紧闭,侧门仅能容两人並排进入,土兵们牵马依次进入。
莱昂牵著风暴走在最后,进门时,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城外。
他们一路从维斯堡北撤,翻越山岭,到达哈卡尔要塞,要塞失守后又不得不再次撤离,横穿山林,强渡维尔顿河,直到此刻,又再次踏入了一道防线之內。
这次的结果会和在哈卡尔要塞时一样吗
莱昂不知道。
小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重木栓锁將他们与那片暗夜隔开。
墙后是一段不算宽的通道,墙基低洼地带堆放著从南岸仓库撤来的木箱与麻袋。
火盆照亮前路,迎接他们的士兵纷纷上前,莱昂站定未动,目光越过人群,望向城內“你们是从哈卡尔要塞撤回来的谁是莱昂”
一名年轻士兵满脸风尘的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著。
莱昂答道:“我是。”
那士兵眼晴一亮:“费尔南大人正在城內!他听说你回来了,亲自赶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急促的喊声便自远而近传来。
“莱昂!”
眾人纷纷回头。
那声音的主人穿过一条侧巷快步赶来,腰间掛著未出鞘的长剑,盔甲未卸,毫不迟疑地朝莱昂直奔而来。
莱昂抬头,一眼就认出那身熟悉的身影。
“费尔南!”
费尔南来到莱昂身前,先是猛然一顿,仔细看了他一眼,接著几步上前,几乎是衝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居然活著回来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莱昂有些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背。
费尔南退开一步,再次仔细打量他一番,眼中仍有难以置信之色:“我以为你已经你那天高烧严重到昏迷,我们又缺乏药物,我真没想到———”
“你留下的人把我照顾得很好。”莱昂轻声说。
“是艾琳。”凯尔在一旁笑道,“你那时候说要带她走,她偏偏执得很,不肯走,
就留下了,是她找来的草药起了作用。”
费尔南將目光转向角落里那个小女孩,稍作停顿,郑重的对她点了点头:“多谢你救了他的命。”
他回过头,神色迅速恢復镇定,对著莱昂说道:“走,我边走边给你说说城里的情况。你得先了解当前局势。”
他带著莱昂往城內的方向走去,一行人迅速整理队形,紧跟其后。
夜色沉重,维尔顿北岸的街道上火盆稀疏,橘红色的光映在地面碎石与人的脸上,斑驳摇晃。
费尔南带著莱昂穿过一段狭巷,道路两旁搭满了各式破布棚屋,沿墙席地坐著的人群挤作一团。
有抱著孩子的妇人,也有满身血污的青壮,几个老人躺在马车下方的空隙里,脸上盖著草蓆,脚边散落著用破布包著的罐子、锅具和乾粮皮袋。
有人挤在屋檐下呼呼大睡,有人躲在破布下蜷缩,有人正將锅里的稀粥分成六份,餵给身边的孩子。
一路行来,莱昂甚至见到有些人为了一小块乾粮起衝突,但很快又被巡逻土兵压制下去。
“你们是多久到维尔顿城的”莱昂边走边问。
“前天深夜。”费尔南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低哑。
“从哈卡尔要塞中撤退后,我们整整赶了好几天的山路,沿途没有补给,也没怎么休整。到这时已经累得不成人形。”
他们穿过人群最密的巷口,沿著一段较宽的街道前行。
“你来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
费尔南的声音更低,“南岸的城墙已经陷入攻防焦灼。兽人大军连攻两日,昼夜不歇。今天傍晚,他们差点把东南角的墙体攻下。”
“那就是没能成功夺走了”莱昂问道。
“是因为城中有一名大骑士。”费尔南点头,但面色没有缓和。
“他亲自率领一支由十几名正式骑士组成的精锐小队,强行反突,衝上那段墙头,把城墙又重新夺了回来。”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一丝敬佩,“他阵斩了一名强悍的兽人头领,如果不是他—南岸的城墙恐怕就保不住了。”
莱昂沉默了片刻。
“现在城中守军的情况怎么样”他问道。
“全都压在南面城墙上。”费尔南苦笑,“维尔顿城比哈卡尔要塞大上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