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明亮弧线,落在坡道下方早已泼洒完毕的陷阱上。
“”的一声,火舌腾起,火焰瞬间舔过泥土、尸骸与碎石,像一头喷涌咆哮的火兽,怒吼著占据了整段通道。
滚滚浓烟逼得人眼无法睁开,炙热气浪在列阵中的士兵脸上拂过,有人下意识后退,却被长枪列阵中的队长按住肩膀。
“站稳。”
莱昂半倚著身旁的石壁,看著那片熊熊燃烧的地带,浑身上下隱隱作痛。
热浪拍面而来,他却感觉体內也有灼火在翻涌,像是某种力量尚未完全散去,仍在血脉中轰鸣震盪。
梦境的余尚未褪尽,现实的火焰又已席捲而至。
又一次一一又是血与火。
曾经的每一次噩梦,最终都只剩下这两个意象。
始终如影隨形的—....血与火。
他开口向身旁的费尔南问道:“火油—够吗”
费尔南脸色难看,声音压得极低:“不够。”
“最多只能烧上一个时辰。”他顿了顿,眼神死死盯著那片火线,语气越发沉重,“如果火势被压下去,兽人迟早会衝上来。”
话音未落,前方火墙尽头忽然传来几声低沉的怒吼,伴隨著沉重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著,几道摇曳的黑影跃出火光边缘一一兽人,身披焦黑兽皮,浑身冒烟,双目血红,竟强忍灼痛,在火势未盛之际,悍然撞入火线!
“列阵!”副官高喊。
“前列重盾举起!第二列持枪准备!”
残军列阵如林,盾牌拍击地面发出一阵闷响。
几名老兵咬紧牙关,手上全是血污与汗水。他们知道,如果这火线一旦崩塌,他们再无退路。
“来了!”有人大吼。
数头浑身焦黑、如同地狱恶魔般的兽人跃过火线,怒吼著扑入阵前。
他们身上还在冒烟,身影扭曲可怖,却带著一往无前的蛮力衝撞而来。
守军毫不犹豫地迎击短兵交接的瞬间,如雷霆炸裂。
三名守军首当其衝,差点被撞飞出去,后排的战友怒吼著衝上来,用盾牌死死顶住,长枪迅速刺出!
“噗——”
枪锋刺穿焦炭般的皮肤,鲜血喷涌,一头兽人仰头咆哮,隨即被一脚端下斜坡,在烈火中翻滚,发出骨肉碎裂的声响,最后化作一堆焦黑尸骸。
那味道刺鼻得令人作呕,是烧焦的肉香混杂骨裂的气息,隨风而起,刺进每个人的鼻腔与喉咙。
一名年轻弓手站在坡顶,双手紧握弓柄,喉结滚动,看著下方那片扭曲燃烧的火墙,声音微颤地低声喃喃:
“烧起来了—.真的烧起来了—”
“不要乱阵!”费尔南厉声道,“只要再顶住一刻,后方伤员和难民就能彻底撤离!”
他看了眼四周,烟尘滚滚、火光映面,每一个人都在竭尽全力扼守这座即將陷落的要塞。
“之后—我们也走。”
他望向莱昂:“带上你,活著走。”
莱昂却只是望著那片烈焰之海,默不作声。
费尔南走近两步,俯下身,直视著他的眼晴。
“你听著,哈卡尔守不住了。”
莱昂微微侧过头:“我知道。”
“不是你知道,而是你必须接受。”费尔南语气前所未有的冷硬,“这是战败,不是退却,不是战略收缩,是彻底的、无法挽回的、迫不得已的失守。”
“城垣崩塌,储备耗尽,援军无望。哈卡尔要塞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蹟。”
莱昂握著长剑的手微微发颤,
费尔南继续道:“但我们並不是所有人都该死在这里。”
“我从王都带来的三百多名禁卫军团精锐骑兵,现存者一百三十六人,大部分都正在护送难民与伤兵从北门出城,按照预定路线绕行西北山道撤往维尔顿城。他们已先行一刻钟,有马车,有粮,有人。”
“而你—”
“你必须跟上。”
莱昂低声道:“我不能。”
费尔南脸色骤变,声音陡然拔高:“你不能你不能什么!你是疯了,还是想当个哀號著求死的无畏之人”
“那些兽人刚才已经衝到火油陷阱前了!”他猛地指向前方燃烧的坡下,“你以为那些火能烧多久你以为靠那几罐破火油和一堆木柴,就能挡住万人以上的兽人大军”
『这是拖延,不是防守!!”
“你若留在这,你死不死是你自己的事一一但你身后的那些人,他们怎么办”
莱昂抬起头,眸中带著一种压抑的疯狂“那些人已经撤了。”
“他们只是撤出城了,还没有安全到达后方。”
费尔南几乎咬著牙说道:“他们需要护卫,需要嚮导,也需要一个让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