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艾德里安的视线望去。
头顶只有冰冷粗糙的石制天花板，以及比走廊更深沉的黑暗。
什么都没有。
“你看什么？那里有鬼吗？”德拉科压着嗓子，烦躁感几乎要从齿缝里溢出来，“别发呆了，沙菲克，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
在这里每多待一秒，他都觉得血脉里那份被暂时压下的冰冷，正在蠢蠢欲动。
艾德里安却像没听见。
他依旧抬着头，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是德拉科从未见过的、一种纯粹的专注与探究。
就在这时，地窖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哈利·波特乱糟糟的黑发上还沾着魔鬼网的黏液。
他一看见德拉科和艾德里安，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瞬间写满戒备，手中的魔杖握得死紧。
紧接着，格兰杰和韦斯莱也跟了上来。
“马尔福！沙菲克！”韦斯莱的脸涨得通红，愤怒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想干什么！”
德拉科本能地想用最刻薄的话反唇相讥，但艾德里安的沉默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他只是冷哼一声，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三人一眼。
身体却不自觉地，又朝艾德里安身边靠了半分，摆出一个近乎本能的保护姿态。
“安静。”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他收回视线，转向哈利三人。
“有一种声音在做筛选。”
“声音？什么声音？”哈利困惑地皱眉，他什么都没听到。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沉。
他也什么都没听到。
又是只有这个人能感知到的东西！这种被彻底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
“一种古老的魔文咒语，编织在整个守护体系的底层。”艾德里安解释道，“它一直在低语，但只有特定的‘闯入者’才能听到，它会引导那个‘有缘人’，避开错误的道路。”
“有缘人？”德拉科再也忍不住嗤笑出声，语调里的嘲讽毫不掩饰，“沙菲克，你是不是东方故事书看多了？这不过是邓布利多校长设下的又一个愚蠢谜题，和格兰芬多的寻宝游戏有什么区别！”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被浇了一盆冰水。
筛选？引导？
这三个格兰芬多蠢货的出现已经打乱了计划，如果“有缘人”是波特，那他和艾德里安的潜入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一想到那个名为“罗刹”的债主还在暗处窥伺，而自己的保命计划正在被这群搅局者破坏，德拉科的烦躁就几乎要烧穿他的大脑。
“魔文咒语？”格兰杰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她推了推眼镜，脸上是浓厚的探究神情，“是哪种体系？凯尔特人的欧甘字母？还是……”
艾德里安没有理她，目光越过所有人径直落在了哈利·波特身上。
“波特，”他缓缓开口，“你母亲留给你的保护，是一种基于‘爱’的古老魔法，它的本质……非常纯粹，这种纯粹或许会与这里的引导咒语产生共鸣。”
这话让空气瞬间变得诡异。
“他？”
德拉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上下打量着哈利。
“就凭他？一个连魔鬼网都要靠泥巴种提醒的蠢货，会是‘有缘人’？沙菲克，你的脑子被魔鬼网缠住了吗？”
他绝不承认当艾德里安说出“有缘人”可能是波特时，他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有多旺。
凭什么？
凭什么又是这个疤头！
“把你的魔杖给我。”
艾德里安无视了德拉科的炸毛，径直向哈利走去，伸出了手。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别给他，哈利！”韦斯莱立刻挡在哈利身前，“谁知道他想做什么手脚！”
哈利也犹豫了。
可是内心深处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在催促他，如果艾德里安说的是真的……
他看着艾德里安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探究。
哈利深吸一口气，推开罗恩将自己的魔杖递了过去。
“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时惊呼。
德拉科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波特居然真的信了这个怪胎的鬼话！他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了他！
那个东方怪胎，是自己的……他凭什么去碰波特的东西！
艾德里安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并未握住杖身，而是用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在冬青木魔杖的末端。
德拉科看见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金色气流从艾德里安的指尖溢出，缓缓渡入哈利的魔杖。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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