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如同一台精密的分析仪器,飞速拆解、吸收、重构着属于西方的知识体系。
他偶尔停下,从灰布袋里抽出狼毫笔,蘸上墨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迅速记录。
德拉科的耐心,在艾德里安这种全然投入的无视中,一寸寸被消磨殆尽。
他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蠢货。
他送出那些书,是为了答案,为了解释,也为了重新夺回掌控权。
可对方只当成了一份纯粹的学术资料馈赠,就算是救命之恩也应该有一两句话吧。
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深夜,炉火黯淡,所有人都已回寝。
艾德里安终于合上了最后一本书。
他将德拉科送来的书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边。
然后,他从自己的布袋里,取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和一小瓶用龙血混合水银的特制墨水。
月光下,他提起狼毫笔。
笔尖悬于符纸之上。
这一次,他没有画任何熟悉的东方符文。
他的手腕纹丝不动,稳得可怕。
笔尖在符纸上游走,勾勒出的,是他在《古代魔文译解》中看到的一个代表“守护”与“禁锢”的古代凯尔特印记。
印记的结构比任何东方符文都繁复、扭曲,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力量感。
最后一笔落下。
符纸没有发光,没有任何魔力波动。
恰恰相反。
完成的瞬间,那个用龙血墨水绘制的印记,变成了一个微型的黑洞。
它不发光,反而将投射其上的幽绿月光,尽数吸收。
黄色的符纸中心,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墨点般的,纯粹的黑暗区域。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诡异,又充满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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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德拉科·马尔福在一阵心悸中猛然惊醒。
他下意识地看向床头柜,瞳孔骤然紧缩。
柜子上不知何时,整齐地叠放着他送给艾德里安的所有书籍。
而在那摞书的最顶上,静静压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符纸中心,那个漆黑的凯尔特印记,透着一股死寂的凝视感,正无声地洞穿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