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楼客栈门前的空地上,车马早已备妥。石胜与樊铁生并肩立在马旁,目光沉凝地望着客栈大门;王仙君正调试马鞍,指尖细细摩挲着缰绳接口,确保没有半点松动。
强子站在一旁,双臂抱在胸前,目光落在王仙君调试马鞍的手上,神情专注。他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王仙君摆弄马镫的系带,见对方将绳结系得偏松,便抬手指了指系带接口,又虚虚比了个收紧的手势,沉声提点:“这里得勒紧两圈,不然跑起来马镫晃得厉害,容易磨腿。”
王仙君闻言低头一看,果然见系带处留有空隙,连忙依言调整。待他重新系好,强子又上前半步,伸手按了按马鞍的垫褥,指尖在一处微微凹陷的地方敲了敲:“垫褥往左边挪半寸,贴合马脊才稳当,不然骑久了马也遭罪。” 王仙君顺着他指的方向调整妥当,再看马鞍时,果然比先前服帖了不少,不由得朝强子拱手:“强子阿兄眼尖,多亏你提醒。”
强子摆了摆手,视线又落回马腹的肚带处,见王仙君正要收紧,便出声拦道:“别急,先把马鞍前后挪匀了再勒肚带,不然重心偏了,跑起来容易滑鞍。” 说罢上前,伸手扶住马鞍两端轻轻一调,待位置摆正,才点头示意王仙君继续。全程他话不多,却每一句都点在要害上,指点间透着常年跟马匹打交道的老道经验。
而另一边的张问围着马车来回踱步,时而弯腰检查车轮轴承,时而抬手敲打车厢木板,神情一丝不苟 —— 即便是在益州城内,他半点不敢马虎,生怕路上出了纰漏耽误行程。
老李和李伍也各自查看着马车,一人在查看马具衔接,另一人则在检查刹车,不敢有任何纰漏之处。
几人忙着手中活计,时不时便朝客栈门口望去,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显然在等候青鸟一行。另一边,弥武丸、梦子与琉美奈也已整理好各自的坐骑,三匹马昂首嘶鸣,蹄子轻轻刨着地面。三人或倚着马身,或并肩低语,虽神色各异,却都在静静等候出发的信号。
未时许,青鸟率先迈步走出随意楼客栈大门,身姿挺拔如松,步履沉稳间透着利落干练。蓉姐儿紧随其后,一身素雅衣裙衬得她身姿窈窕,既端庄又不失女子的温婉从容。
身后,裴婉君与清韵代并肩而行,两人头挨得极近,正凑在一处轻声低语。时而为某句话相视一笑,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洒落,眉眼间满是不分你我的亲昵,全无半分初识时的生分。
香菱与王秀荷一左一右伴在她们身侧,偶尔插言附和几句,你一言我一语,氛围热闹又融洽。珠儿紧紧跟在裴婉君身后,步子迈得飞快,比起初时的怯生生,此刻已然少了许多生分,兴致来时还会插上一两句话,为这一行人添了几分鲜活气息。
樊铁生、张问和老李远远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意外——先前两人还暗自揣测,裴婉君与清韵代或许会表面和睦、暗地较劲,没成想不过一日光景,竟已好得形同姐妹。三人对视一眼,眼底既有“这变化倒快”的疑惑,也有“本就该如此”的了然,毕竟都是明事理的娘子,哪会真为小事计较。
一旁的李伍瞧着他俩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早说过,我家娘子通情达理、心胸开阔,定能和清韵代娘子处好!”说罢,他抬手一伸,手掌朝上,眼底带着几分促狭的得意。
樊铁生、张问和老李也不推脱,笑着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当啷”一声放在李伍手心里——显然,先前几人早打过赌,这会儿是李伍赢了。
李伍指尖捏着两串铜钱,心中思忖:“刚与樊、张和老李几位相识,不宜过于随意”,心头一动,当即把铜钱又塞回三人手里,笑着摆手:“瞧我这脑子,哪能真要这赌资。不过是玩笑话,图个乐子罢了!”
樊铁生愣了愣,随即拍着他肩膀大笑:“李兄弟倒是实在!不过这赌约既然立了,哪有不算数的道理?”说着又要把钱递回去。
张问也附和道:“就是,些许铜钱罢了,别拘着这些虚礼。往后同路的日子还长,这点小事不算啥。”
老李也笑着接话:“就是,李伍兄弟这般倒显得生分了,来来来,赶紧收下。”
石胜恰好从旁经过,将四人的拉扯与对话听了个真切。他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拍了拍李伍的胳膊,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笃定:“李伍兄弟,收下吧。”
见李伍还有些迟疑,他又补充道:“不过是些铜钱的赌约,图的是个热闹。老樊他们既真心要给,你若是执意推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