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卢多逊日日伴在德昭身边,而且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赵光义心思縝密,怎会轻易对卢多逊推心置腹
“来日方长,莫要急躁,沉住气。”赵普也只能安慰两声。
卢多逊点了点头,余光却瞥了一眼身旁静坐的陈书文。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陈书文抬眼看来,稚嫩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淡淡开口:
“我只知道他最近似乎在诸班直安插了些亲信,另外有接触李处耘的意思。”
他早將臥底之事告知了二人。
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若是藏著掖著,日后暴露了,免不了生出间隙,倒不如早早告知。
闻言,赵普眉头微挑:“除此之外呢”
“其他倒没什么异动了。”陈书文摇摇头,“他府中近来访客不多,行事也颇为低调,倒像是等什么。”
赵普皱眉思索著,他始终想不明白赵光义究竟做出了何等应对,才会这般从容,似乎篤定事情必然会有转机。
见赵普始终未说话,陈书文想了想,又说起一则事情来:
“对了,前些日子我曾去家师府上閒聊,他似是有意想接触一下赵公。”
自科举之后,他便与吕余庆有了师徒之名。
“哦”赵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虽说近来『立储』流言闹得沸沸扬扬,但在陛下没有表態之前,京中大臣还是多半持观望態度。
毕竟涉及立储,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而吕余庆为朝中重臣,为人稳重可靠,又颇有才干,深得陛下赏识。
他本就打算找机会拉拢一番,只是没想到吕余庆竟会主动找上门来。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吕事中素有清名,若能得他相助,也是一件幸事。”赵普抚掌道:“你且转告他,改日我在府中,亲自设宴请他一敘。”
陈书文点头应下,嘴角露出一丝少年的浅笑,心里想起一个人来。
吕端。
上次他去老师府上,恰逢其弟吕端也在,他便聊了几句,很是投机。
那吕端的性子看著与哥哥有些像,都有些木訥。
自从哥哥走后,他入了官场,就很少和人如此轻鬆畅聊过,骤然提起他,倒也很是想念。
若有时间,下次再拜老师府上,定要再与吕端好好敘敘才行。
心里这样想著,就在此时,陈书文表情忽然微微一滯,隨即恢復如常。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说。”
陈书文稚嫩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我收到父亲来信,称陛下在泽州收到了杜太后的书信。”
其实这是刚刚祖宗在脑海里告诉他的。
事关重大,他不敢耽搁,便直接说了。
赵普和卢多逊皆是目光一凛:“信中说了什么”
“太后让陛下中止『立储』流言,称德昭殿下年幼,不堪宗社之重,恐生祸乱。”陈书文细细的眉头皱起。
他刚听到祖宗这么说时,也是著实一惊!
没想到赵光义居然会想到这个方法来拆局。
赵普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而卢多逊更是惊问道:“陛下如何回应”
陈书文脸上露出一丝不解,不確定的说道:“守內虚外,以霸制王……”
老实说,他没想明白祖宗说的这话啥意思。
守內虚外他理解,以霸制王他也理解,但两者结合起来,他就有点迷了。
霸是谁王又是谁
不只是他,卢多逊也是听得一头雾水,皱著眉琢磨半天,还是没弄明白这八个字的意思。
只有赵普,他先是一愣,隨后抚掌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守內虚外,以霸制王』!这是陛下能说出来的话!”
其实不怪陈书文他俩想不明白,而是他们不知道赵匡胤的为人,自然无法只从这八个字上推断出赵匡胤的想法。
但赵普不一样,他跟了赵匡胤多年,甚至可以拍著胸膛说,普天之下最了解赵匡胤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瞬间就明白了赵匡胤的意思。
陈书文二人见状,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赵普。
赵普笑著解释了一番,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