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古州城的阴影里,杀机正随着暮色悄然滋长。
一炷香的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子时三刻一到,一声刺耳的火炮骤然炸响。
赤红的火光撕裂夜空,将半个天际染成滚烫的橘色。
京军在东门方向率先开战!
乱军攻占城池时,曾缴获守军遗留的大批辎重,眼看京军开火,叛军也立即展开反击。
城楼上火光连闪,乌黑的炮口对准城外,轰鸣着将炮弹倾泻而出。
两军炮火在夜空中交织,震得城墙砖石簌簌发抖,远处的山峦都在炮声中微微震颤。
隔空对战的硝烟里,箭矢如飞蝗般穿梭,偶尔有士兵中箭倒地的闷哼,但很快便被更密集的厮杀声吞没。
紧接着,南、北两门也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就在炮火正烈时,西门突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兵刃碰撞声。
孙阔攥着腰间佩刀,带领数十名亲信如猎豹般突袭,守在西门的乱军尚未反应过来,已被割断了喉咙。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声中缓缓打开,董华率领两万京军涌入了城内,与东门的纪仁形成夹击之势。
将士的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如同惊雷。
城内街巷瞬间沦为战场,京军与乱军短兵相接,金属碰撞声、士兵的呐喊声、伤员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
而酒楼门前的石阶上,李景隆正静立如松。
他目光扫过面前列队的几十名暗卫与骁骑卫,火把照耀之下,脸上已经满是战意。
为配合此次行动,董华入城时已将骁骑卫全数交予他指挥。
石阶下,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不安地刨着蹄子。
马鞍上斜挎的银枪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杀意。
突然,街道另一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队乱军仓皇奔来,看其方向,显然是要赶去西门支援。
可当他们看到酒楼前整齐列队的队伍时,脚步骤然停住,纷纷愣住,手下意识地握向腰间兵器。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乱军小头目壮着胆子大喝,目光紧张地在李景隆身上扫来扫去。
话音落下,酒楼前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乱军,却无一人搭话。
暗卫与骁骑卫眼中的战意如同星火般燃起,空气瞬间变得凝滞,仿佛下一秒便会爆发。
福生沉下脸,大手一挥,带领二十名暗卫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站住!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乱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逼得连连后退,有人颤抖着拔出兵器。
福生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猛地拔出佩刀,刀身划破空气的锐响中,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暗卫们紧随其后,刀刃与乱军兵器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
乱军本就军心涣散,面对训练有素的暗卫,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片刻,街道上便只剩下倒地的乱军尸体,鲜血顺着青石板缝隙缓缓流淌,渗入泥土。
李景隆早已收回目光,他迈步走下石阶,动作利落地上了战马。
缰绳一紧,白马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载着他径直向东门疾驰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夜,必须夺回古州城!
福生解决完残敌,迅速收拢队伍,策马追赶。
当他们赶到东门时,战场已是一片混乱。
京军与乱军缠斗在一起,地上铺满了尸体与断裂的兵器。
城门口的防御工事早已被攻破,残破的城门斜斜地挂在门框上,随时可能倒塌。
乱军虽悍勇,此刻却早已失了章法,像一群失控的野兽,在京军的阵型中横冲直撞,却始终无法突破明军的防线。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在乱军中格外显眼。
蛮族首领赫拉克手持一把巨斧,斧刃上沾满了鲜血与碎肉,他身形魁梧如铁塔,每一次挥斧都带着呼啸的风声。
一名明军士兵试图从侧面突袭,却被赫拉克一斧劈中,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鲜血溅了周围士兵一身。
短短顷刻之间,已有十几名明军倒在他的巨斧之下,竟无一人能在他手下撑过一个回合。
“景帅,此人便是乱军之首,蛮族首领赫拉克!”一旁的纪仁捂着受伤的左臂,咬着牙说了一句,眉宇之间满是忌惮。
方才他曾亲自上阵,却险些被赫拉克的巨斧劈中,若非手下及时相救,早已命丧当场。
李景隆眯起双眼,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赫拉克,扬声喝道:“谁能拿下此人,赏银千两!”
赏银的诱惑并未激起回应,周围的明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脸上满是犹豫。
赫拉克的凶悍所有人都有目共睹,那把巨斧仿佛带着死神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无人敢轻易上前。
“我来!”就在这时,福生的声音响彻战场。
他拔出佩刀,刀刃在火光中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