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死讯传至京师,大臣何伦、李恽放声大哭,知道京城必不可守,便侍奉裴妃及世子司马毗从洛阳逃出,欲回东海封国。
不料到了洧仓,正遇汉兵,又为石勒追杀,司马毗及宗室三十六王俱被杀死。
裴妃被人掳去贩卖为奴,直到东晋太兴年间,方得渡江来到建邺。
画外音:太兴末年,晋元帝以第三子司马冲奉为司马越后嗣;司马冲死后无子,晋成帝以少子司马奕继嗣。
晋哀帝又徙司马奕为琅邪王,而东海王终至无嗣。
隆安初年,晋安帝改以会稽忠王司马元显次子司马彦璋为东海王,入继司马冲。
石勒尽灭晋军,活捉王衍及襄阳王司马范、任城王司马济、西河王司马喜、梁王司马禧、齐王司马、吏部尚书刘望、豫州刺史刘乔、太傅长史庾顗等一众宗室及大臣,命其列坐于中军帐帷幕之下,问其晋朝败亡之故。
王衍、司马济等人惧死,纷纷陈说是天亡晋国,是为使赵汉复兴,谀辞盈耳。
襄阳王司马范神色俨然,斥责王衍、司马济道:今日之事,无非成王败寇,何必如此纷纷陈说故主之非
石勒命将晋朝诸王公卿押到帐外,杀之甚众。
因敬重王衍清辩之才,复惊奇司马范从容之态,不忍心以兵击杀,遂令人趁其二人夜间睡熟,推倒屋墙埋之。
经宁平、洧仓两战,石勒军威大振,于是趁势率精骑三万入成皋关,传檄会合刘曜、王弥二将,一同来攻洛阳。
镜头转换,青州蒙城。
苟晞兵屯蒙城,因闻刘汉大军兵临洛阳,又知京师饥荒,遂表请迁都仓垣,并派从事中郎刘会率船数十艘,宿卫五百人,携千斛谷粮护送怀帝迁都。
晋怀帝答应西迁,但因朝中官员惧怕潘滔,宫中侍卫贪恋宫中财宝,而皆不愿离开。
怀帝最终决定出逃仓垣,但因少禁军随护,出宫不久即被盗贼掠夺,被逼折返。
不久洛阳城破,晋怀帝被掳。
和郁遂保豫章王司马端逃出洛阳,前来投奔苟晞。
苟晞遂奉司马端为皇太子,设置行台。
司马端承制,命苟晞为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当时洛阳虽失,尚有平阳人李洪拥兵数千,在舞阳建壁垒驻守。
苟晞于是代皇太子下达诏命,任李洪为雍州刺史,以御赵汉大军。
苟晞原本出身寒微,今居重臣,因而自满,蓄养婢女千人、侍妾数十,纵情享乐。
且滥用刑罚,施政严刻,部下臣僚大恐。
大臣阎亨上书谏止,更遭苟晞杀害。
从事中郎明预闻知,抱病来见苟晞,以尧舜桀纣兴亡之事劝谏,苟晞面有愧色。
当时人心已散,部将温畿、傅宣叛离。
苟晞只能困守蒙城,号令不出百里。
洛阳即下,石勒兵出頧辕,驻扎许昌,来伐苟晞。
乃先率兵进攻谷阳,杀冠军将军王兹。
又引得胜之军在阳夏攻破王赞,任为从事中郎。
二将一死一降,苟晞两侧羽翼便已剪除,其势更孤。
石勒于是挥军大进,围蒙城十日,终于破之。
苟晞自缚请降,被石勒任为左司马。
苟晞不料石勒如此轻看自己,只授予这般微职,但既为敌虏,也只得勉强受任,无可奈何。
石勒既下蒙城,遣使向赵汉天子报捷。
汉主刘聪听闻擒了万人敌苟晞,不由大喜,即遣使持节符印,诏命实授石勒为征东大将军,石勒复纳张宾之谏,再次坚辞不受。
至此天下大震,无人不知石勒大名。
赵汉另一员大将王弥,至闻石勒抓获大仇苟晞不杀,反而私用为部将,因此深恨。
部将刘暾猜出主将心思,便劝王弥:将军何不征召曹嶷之军,以共谋石勒
王弥即纳其策,亲写书信,令刘暾去召曹嶷,令其引兵来归青州。
但为稳住石勒之心,复遣使至石勒大营,卑辞言道:弟今闻明公生擒苟晞,彼又复为我兄所用,真乃神威之举。
兄如以苟晞为左司马,弟愿为右司马,惟命是听,则天下不难平定。
石勒以书示军师张宾,问道:王弥位高辞卑,是真心欲为我效犬马之劳乎
张宾摇头笑道:王弥此书,是有雄据青州之心,故意示弱于公。
王弥早有图公之意,所以迟迟未难者,是恐公击其后也。
公今若不图王弥,恐曹嶷到后以为羽翼,悔不及矣。
今徐邈已去,王弥势削,但可就此奉其权欲之心,诱而灭之可也。
石勒恍然大悟,便有吞并王弥之志,与张宾暗中谋划。
正在此时,刘暾行至东阿。
欲渡黄河之时,被石勒巡哨抓获,搜出王弥之书。
石勒观之大怒,遂杀刘暾,私与部将谋划,欲火并王弥。
诸将皆谓:今王弥部将徐邈私引部兵离去,王弥势力渐弱,正是吞并其部最佳时机也。
正说话间,门军入报:王弥与刘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