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恩公宁驱冒险将某藏起,方免于难。
风声过后,某又投奔纳降都尉李川,途中遇见另一恩公郭敬,向其流泪叩头诉饥寒。
郭敬将所其带货物卖掉,购买衣食以赠,这才终得活命。
汲桑:可怜的孩儿!
后来如何?
石勒:我得活命,为报答恩公郭敬,遂对其献计言道:“今饥荒不知何时是了,胡人饿甚,我诱其至冀州求食,乘机卖掉得钱,岂非两全其美?”
郭敬闻而大喜,便命我前往投奔其族兄郭阳,委其照顾,并嘱照计行事。
汲桑:如此来,倒是一个没有本钱的生意,甚是做得。
石勒:可叹!
只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汲桑:此话怎讲?
石勒:时因河北大饥,朝廷军中缺饷,建威将军阎粹便出奇计,却与某所想相同,劝东嬴公司马腾,擒捉胡冉山东出卖,以充军饷。
司马腾从之,遂派将军郭阳、张隆劫掠众胡,每两个胡人用一大枷枷住,押送至冀州卖。
我当时二十余岁,出离郭府贪看热闹,不料也被张隆手下军士掠虏,就此押往冀州。
汲桑:奇哉!
这也可谓是时乖命蹇,造化弄人。
石勒:大人的是。
我等胡人此时便如待屠羔羊,呼不应,途中并被张隆军士殴辱,无所不至。
又多亏郭阳随军而行,虽不能私放某家,但常替我等胡人求请免打,途中或遇饥饿疾病,亦全仰赖郭阳周济,方得不死。
汲桑:如此来,你也可谓大难不死,当有后福。
但你因何未至冀州,却来茌平?
石勒:大人不知,张隆因缺军饷,对我等胡人是沿途卖,只要价钱相当即可。
在北上途中,某被卖给茌平人师欢为奴,从此便在其农庄耕作。
汲桑:如此来,你是从师欢庄中逃亡出来的了。
我却不能收留于你,凭白得罪乡党。
来人啊,将石勒绑了,送还师公。
石勒:牧帅慢来。
我今乃是自由平民之身,却非背主逃亡。
汲桑:此话怎讲?
石勒:大人容禀,此事来奇异。
某在师公庄园,三餐不缺,也只好听由命,本无二心。
忽一日耕于田间,却见路傍有一老父,对某道:“公子际上鱼龙已成四道,后当作人主。
甲戌,可与王彭祖商议。”
毕忽然不见。
某虽大为奇异,却也见怪不怪,过数日便即忘于脑后。
此后每当耕作之时,常闻鼓角之声,仿佛置身战场之中,于是便当作闲话,告诉同耕众奴道:“某幼时总闻号角军马之声,今又闻之。”
众奴纳罕某言,归告主人师欢。
师公大觉非常,唤我细问其事,且又惊异某之相貌奇特,于是下令,就此免我奴籍。
汲桑:未料这个师公,倒是慧眼识珠之人。
石勒:启禀牧帅,某虽由疵以自由,但又衣食无着,只得到处游荡。
因闻明公爱交奇异之士,故此不惴冒昧来投,望乞收录,蒙恩不尽,必效犬马之劳。
汲桑:当得,你便留在我处便了。
今当下大乱,正英雄交起之时,子姑待之。
石勒:诺,多谢明公!
自此之后,石勒便在汲桑帐下,苦习骑射之术。
光阴似箭,转眼数月已过。
时值公师藩在清河郡觎县起兵,奉迎成都王司马颖,并在郡内各县遍檄文。
茌平县正属清河郡该管,故此汲桑得到檄文,以为时机将至,遂引石勒等十八骑牧兵,率领数百牧民,以苑马数百骑为晋见之礼,前来相投。
闪回结束。
公师藩听罢汲桑叙述大喜,于是立即下令:即以汲桑为牙门将,命石勒为前队督兵,管领三百人马。
镜头转换,大军出征。
七月,公师藩聚众攻陷郡县。
一路势如破竹,杀死阳平太守李志、汲郡太守张延等人,然后转攻邺城。
此时邺城虽为司马模所据,但其左右多为成都王部将,今闻旧主遣将来攻,无不大喜,于是密谋将为内应,预备迎接公师藩军队入城。
司马模闻成都王兵至,更不怠慢,即派将军冯嵩出城迎战。
两阵对圆,冯嵩亲自出马,公师藩则遣别将出战。
冯嵩乃是积战之将,武艺高,连斩两名敌将,遂命擂鼓,挥师大进。
公师藩所率部军因大都是新募之兵,平生未曾经过战阵,于是一击而败,退后三十余里,方才扎下营盘。
次日整兵出营,鼓勇再战。
两军交锋,正在难分难解之时,忽见东南与西北角上分别尘土大起,有两路兵来,直击公师藩部。
公师藩不敌三路夹攻,部众不依约束,四散奔逃。
公师藩一面逃跑,一面传令:派人回去,打探是何处兵马,前来击我?
片刻之后,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