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慎靓王五年,巴、蜀二国相攻,都向秦国告急求救。
秦王欲助巴伐蜀,但顾虑道路险远,又恐韩国蹑足己后,故而犹豫不决。
时有大将司马错,少梁人氏,亦是鬼谷门纵横派门徒。
于是向秦王进言,自请为将,出兵伐蜀。
师兄张仪不从,道:何必舍近以求远?不如征讨韩国。
秦惠王道:请道其详。
张仪:若依臣之见,秦国当亲魏善楚,去除两面后顾之忧,然后下兵三川,攻取新城、宜阳,以临二周之郊。
则据其九鼎,索按图籍,挟子以令于下,下莫敢不听,此乃王霸之业。
且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剩今三川与周室者,下之朝市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翟,去王业远矣!
司马错:师兄之言不然。
臣闻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
今我秦国地民贫,故臣愿先从事于易。
蜀乃西僻之国,而居戎翟之长,今有桀纣之乱,我趁机攻之,如使豺狼以逐群羊也。
张仪:若使不胜,一旦倾军丧师,则其奈何?
司马错:我若得蜀,足以广国;取其财资,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焉。
拔一国而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而下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附也,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
今若攻韩,劫持子,先得恶名,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下所不欲,危矣!
秦惠王:何谓乎其危?
司马错:臣请论其故。
周,下之宗室也;齐,韩之与国也。
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
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弗能止也。
此臣之所谓其危,故不如伐蜀也。
秦王赞道:卿言甚言。
乃从司马错之计,起兵伐蜀,十月取之。
遂贬迁蜀王,降其封号为侯;以蜀地为秦郡县,并使陈庄相蜀。
蜀既属秦,秦国更加富庶强盛,由此威压诸侯。
公元前315年,周慎靓王在位六年驾崩,其子姬延即位,是为周赧王。
是年秦国攻夺韩国石章,韩国向秦国求和请成,并遣太子韩苍到秦国为质子。
秦国复向西北,夺取义渠二十五城,使后方阵营大为稳定。
秦惠王:善之善哉,司马错之计也。
我今欲东征韩国,未知可否?
司马错:今巴蜀已均为秦国所有,更下义渠二十五城,再无后顾之忧。
则或顺江而下,直袭荆楚;又或东出,以征五国。
秦统六合,有何不可?
张仪闻此,面现惭愧之色。
镜头转换,按下秦国,复燕齐。
燕国易王哙在位,崇信儒家禅让学。
苏秦之弟苏代时留燕国,与国相子之结为儿女姻亲;客卿鹿毛寿亦附子之门下,便即一齐鼓动易王,使罢废太子姬平,禅位于国相子之。
燕王哙乐而从之,便即禅位国相,自己北面称臣,出居别宫。
复将国内俸三百石以上官印收回,以便使子之重新任命各级官员,从而行使国王权力。
将军市被不服,率本部军马攻打子之,激战十余日,死伤数万之众;胜负未分,又转攻太子姬平。
子之由此抓住把柄,便以平叛为由,聚集举国兵力,一战击溃叛军,擒杀市被。
然后下令通缉叛党,捉拿太子。
姬平微服逃往无终山,庶弟公子姬职流亡韩国。
燕国内乱长达数月之久,死者数万,由此众人恫恐,百姓离志。
齐宣王闻燕国大乱,便欲趁火打劫,因而问计于群臣。
客卿孟轲进言:今讨燕国,是武王伐纣之机,不可失也。
众将欲借此机建功,皆都附和孟子。
齐王听从众议,遂派人前往无终山,寻到燕太子姬平,接来齐都临淄,对其道:我闻太子正义,齐国虽,不足以为辅翼,亦愿听从太子差遣,讨逆复燕。
太子姬平闻此大喜,当即应允。
齐宣王遂命匡章为将,率领五都之军,连同边境士卒,共起兵十万,由渤海进兵,北伐燕国。
匡章出兵,凡五十日,兵不留行,长驱而入,直达燕都。
燕人因恨子之入骨,士兵不战而降,百姓箪食壶浆,城门大开,以迎齐师。
燕军见齐兵众盛,皆耸惧奔窜;惟子之自恃其勇,与鹿毛寿率兵拒战于大衢。
战未数合,燕军兵士渐散,鹿毛寿战死,子之身负重伤,力竭被擒。
燕易王哙闻而哀叹,自缢于别宫。
苏代煞是机灵,单车奔周,逃回故乡。
匡章既占燕都,捣毁燕王宗庙,掠夺燕国重器,尽收燕府财宝,将子之押赴临淄。
燕地由此大半属齐,匡章留屯燕都。
中山君见猎心喜,乘机兵,攻占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