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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盘桓数日,苏秦将欲出游列国,以图出身,乃请母亲变卖家财,以为资身之费。
母、嫂及妻闻此,皆都不愿,极力阻拦。
母亲道:汝兄已亡,季子为长,理应顶门立户。
今不治耕获,或力工商,乃思以口舌博取富贵,岂可得乎?
苏代、苏厉:兄长既善游之术,何不就周王,在本乡亦可成名,何必远出?
苏秦拗不过家人,只得听从。
慕处请托,欲求见周显王,以自强之术。
未料显王左右诸臣,皆知苏秦出身低贱,疑其无用,不肯在显王面前保举。
苏秦羁留洛阳岁余,不得其门而入,由是愤回家。
此番恼羞成怒,不再听从家人劝,变卖家产,获得黄金百镒,并制黑貂裘为衣,购治车马仆从,遨游列国。
如此周游数年,也是运气未通,便似孔子当年一般,未有所遇。
终有一日,商鞅败亡,被秦王五牛分尸,消息迅传遍下。
苏秦大喜,乃对仆从道:商鞅已死,某显达之日至矣!
遂至咸阳,求见秦惠文王。
秦王闻来者是鬼谷门人,便令入见。
秦惠王:先生来此,未知有何教诲?
苏秦:臣闻大王意在下,故献霸主之道。
秦惠王:霸主之道为何?
苏秦:秦国东有关、河,西有汉中,南有巴蜀,北有胡貉,此四塞之国;又沃野千里,奋击百万之众,用商君之法,民富国强,傲立诸侯。
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臣请献谋效力,并诸侯以吞周室,称帝而一下,易如反掌也。
毕,乃详述古昔三王五霸,以攻战而得下之术,凡十余万言,喋喋不休。
苏秦口若悬河,未知秦惠文王自杀商鞅,便恶游之士。
当下勉强听完,打个哈欠。
秦惠王:先生高论,寡人受教匪浅。
然孤闻毛羽不成,不能高飞,先生所言高深莫测,孤志未逮;更俟数年之后,我秦国兵力稍足,然后议之未迟。
毕,便将袍袖一挥,命殿头官送客。
苏秦嗟讶而退,再谒秦相公孙衍之府,复以霸术。
公孙衍深忌苏秦之才,更不采纳。
苏秦滞留秦国岁余,黄金百镒用尽,黑貂之裘敝坏,计无所出。
只得货其车马仆从以为路资,担囊徒步而归,复回洛阳家郑
老母见子狼狈而还,心疼家产荡尽,埋怨辱骂;妻子正在织布,不肯下机与丈夫相见。
苏秦饿甚,向嫂求饭,嫂辞以无柴,不肯为炊。
苏秦见此,不觉堕泪:世人势力,竟至于此!
一旦贫贱,妻不以为夫,嫂不以为叔,母不以为子,皆贫寒之罪也!
于是虚心下气,向老母告罪,还至己室,自此闭户不出,只潜心探讨恩师所赠《黄帝阴符经》,务穷其趣,昼夜不息。
见那《阴符经》全书不足六百言,艰涩晦暗,难以读懂。
苏秦下定横心,先将其书从头至尾熟诵,然后夜以继日,惟其钻眩为省灯油,入夜便即熄火,但卧在被窝之中,也不停琢磨内中微言大义,翻来覆去,喃喃不休。
有时夜倦欲睡,则以妻子纳鞋尖锥,自刺大腿,以至血流至踵。
如此年余,又上房顶,仰观象星辰。
旬月之后,忽然大悟,纵身跳起,自房上跌落下来,摔个半死,却已将《阴符》悟透。
后又将自己年前周游列国之时所见所闻,下形势细细揣摩,于是周寰宇,如在掌郑此时已是脱胎换骨,迥非往日穷酸书生。
这一日,苏秦来到苏代、苏厉家中,游其二弟道:今吾学问已成,取富贵如同反掌。
弟若助我行资,出列国,倘有出身之日,必当相引,兄弟富贵共享。
二弟闻言,似信非信。
苏秦便以所悟《阴符经》为其讲解,苏代、苏厉亦有省悟,乃各出黄金,资兄远校苏秦乃辞老母妻嫂出门,因思往年曾受秦国君相之辱,忽生一计。
随从:家主,未知欲往何方?
苏秦:当今七国之中,惟秦最强,因此轻视下之士。
我必使列国同心协力,以孤秦势,方可展我所学,使下吃惊。
驱车向东,先往赵国!
随从声诺,于是驱车往东,径投赵都邯郸。
赵国当时肃侯在位,弟公子成为相国,号奉阳君。
苏秦先往相府,然而未料奉阳君拒而不见。
由是只得离赵至燕,求见燕文公。
又不料文公左右皆恶游之士,不肯与其通达。
苏秦由此复陷困顿,在燕都羁旅岁余,资用已罄,饥于旅邸。
车夫随从,亦各散去。
忽这一日,苏秦正在街上闲逛,穷困落魄之态,无以言表。
便在正时,忽听喝道之声,行人乱避。
苏秦抬头,只见一队车马自远而近,却是燕文公出宫巡游。
苏秦脑中忽然灵光闪现,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