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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若退,晋军孤掌难鸣,亦无能为力矣。
郑伯问道:烛武是何人也,有如此本事?
佚之狐:此人无姓,名武,因生于烛地,故名烛武,见为京城圉正。
乃世之奇才,因时乖命舛,不为我王所知,煌论重用。
郑伯:埋贤于野,是寡人是过;然埋贤于市,是令尹之失。
此人果是怀才不遇,请先生为我请来,寡人必重用之。
佚之狐应诺,便赍重礼,往养马圈来请烛武。
烛武已年过古稀,须皆白,身形佝偻,毫无士人风度。
闻罢佚之狐来意,又扫视所赍财礼一眼,话有气无力。
烛武:臣年壮之时,犹不如人,今老矣,更无能为也。
佚之狐:先生大才,世人皆都不知,故不见用于国,亦不能尽怪君主公卿。
然子生于郑国,今秦晋来伐,郑人危在旦夕,先生焉忍坐视,不施以援手乎?
烛武:诺,惟公所使。”
于是随其来见郑伯,拜见已毕,再次辞谢:恐臣老迈,不中君侯之用。
郑伯慰道:寡人不能早用先生,今急而求之,是寡人之过。
然郑国若亡,子亦有不利,望休辞辛劳。
烛武再拜:既蒙佚大夫谬荐,主公不弃,臣愿使秦,劝其退兵。
郑伯:卿与秦侯有旧乎?
烛武:无旧。
郑伯:既无故旧,卿因何去退秦,而不晋?
烛武:来伐我者,晋侯也,秦侯随之而已。
秦之联晋以攻我者,是不欲晋文公独霸也。
自周子将南阳四邑赐封,秦侯时刻不忘东来,但因晋国为阻,不能畅意。
晋侯以主公为仇,故臣以利害秦,其必退兵。
郑伯大喜,待以盛馔,当夜以自己车驾将烛武送至城头,以绳筐将烛武从城上放下。
老烛武一片赤心为国,趁着星光徒步十里,来至秦军大营求见。
秦伯闻城中有人夤夜前来,知有要事,遂命入帐。
待看清是位风烛残年老叟,便不以为意,命令赐坐。
秦穆公:先生奉郑伯之命前来,是欲求成,或欲求降?
烛武:秦、晋两国合力围攻,郑国自知必将灭亡,降与不降,亦无所谓矣。
老朽此来,不是为郑,却是为秦。
秦穆公闻言大奇,乃从座起,拱手言道:既是如此,请道其详,寡人洗耳恭听!
烛武:君侯乃为西戎之霸,晋侯是为中原之伯。
二公联手东来,灭郑必矣,并无疑惑。
臣因知郑灭,将大不利于秦,故此冒死不惮劳苦,来见明公。
秦穆公:先生此语,却是何解?
烛武:明主三思,便解其中玄机。
郑与晋相连,而与秦并不相邻。
既便郑为秦国所有,则中隔晋国,早晚亦为晋国所吞。
既如此,君侯又何必灭郑,凭白增加晋国土地?晋之国力雄厚,秦之国力自弱,此理妇孺皆知,又何必老臣再费口舌,当面言明?
秦穆公:依先生此,倒也有些道理。
然果是为我秦国着想,先生以为应当如何?
烛武:如明公放弃灭郑,而命郑伯为秦国东道之主,则秦国军队及使者往来,有郑国随时供给军资,有何害处?况晋人无信寡义,明公早已深知。
当年晋惠公受明公恩惠,曾允割让河西五城,然早晨渡河归晋,至晚便筑城拒秦;又趁秦国之饥,起兵伐之。
晋国贪婪无厌,有何可满足者?若灭郑国以为东疆,则其后必欲扩张西界。
但若不侵秦国,晋国何求西方之土哉?若灭郑国,损秦而益晋,臣不知其利害为何,惟君侯思之!
一席话罢,满座皆惊,诸将无不频频颔。
秦伯思索再三,深以为然,便遣使者,随烛武趁夜入郑,与郑伯暗地签订盟约。
郑伯大喜过望,对秦使再三致意,再四立誓,声称愿奉秦国为盟主。
于是立下誓书,歃血为盟。
秦使赍持盟书回报,秦侯大喜,遂命拔营起寨,班师归国;同时派杞子、逄孙、杨孙为将,分一半兵马留屯原处,名为助晋伐郑,实助郑伯守城。
秦军出之时,已渐明;又数百乘兵车行动,早被晋国探马觉,并打听明白实情,急飞报晋侯,郑国已许郑伯之盟,引兵返国。
晋国诸将听罢,一齐大哗,咬牙切齿。
狐偃上前,向晋文反献计道:秦侯既与郑盟,便是背我。
主公何不便趁其移营之际,引兵击之?必可一战而定,连秦地也一并归我所有矣。
晋文公道:不可!
假使当初没有秦侯支持,岂有寡人今日?昔我弟夷吾忘恩背义,以致晋国大乱,几乎丧邦失国;今秦乃晋助,若因郑国而失此同盟,何其不智也。
另以我整军攻彼散乱之伍,又胜之不武。
不使我克郑,则我归去可矣!
狐偃:若果如此,大会诸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