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早已拟好的名单:“这是我暗中联络过的,基本可靠的连排长。
你立刻想办法,亲自或者派绝对可靠的人,把话递给他们:八路军总攻开始后,听我号令,控制西门,接应八路军入城!
动作要快,要隐蔽!”
“是!
团副!”
马老三接过名单,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可是……岛田在西门也安排了一个小队的鬼子督战……”
周海涛冷笑一声:“炮火一延伸,城里必然大乱。
到时候,乱军之中,谁还顾得上谁?告诉弟兄们,这是咱们将功折罪,重新做人的唯一机会!
成功了,咱们就是抗日功臣;失败了,横竖也是个死,不如死得光彩点!”
“明白了!”
马老三不再犹豫,转身悄然离去。
周海涛走到窗边,看着阴沉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
三年的潜伏,如履薄冰,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他摸了摸腰间冰冷的枪套,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心理战的攻势,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它不仅针对伪军,也针对城内的普通百姓。
传单上呼吁百姓在战斗时躲避在家中地窖或坚固建筑内,不要上街,避免误伤。
这在一定程度上瓦解了日军可能胁迫百姓参与守城的企图,也争取了民心。
岛田并非没有反制。
他强令士兵用机枪向城外喊话方向扫射,试图打掉八路军的扩音器。
但独立旅的喊话点设置巧妙,且不断变换位置,收效甚微。
他也派兵上街收缴传单,甚至威胁焚烧传单者格杀勿论,但数万张传单早已散开,如何能收缴得干净?这种粗暴的压制,反而在伪军和百姓心中激起了更大的逆反心理。
城西,伪军二团三连的防区。
连长刁德一,一个兵痞出身的中年军官,手里捏着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传单,躲在城墙根的避弹洞里,借着微弱的光线反复看着。
传单上“阵前起义,既往不咎”
几个字,像锤子一样敲打着他的心。
他手下这帮兄弟,跟着他混饭吃,欺负老百姓还行,真要和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八路军拼命?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刚才周团副的心腹马老三悄悄来找过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听得明白。
“妈的……”
刁德一烦躁地把传单塞进兜里,探头看了看外面督战的几个日本兵,又缩回头,对身边的亲信班长低声道:“告诉弟兄们,枪口抬高一寸。
真打起来……看老子眼色行事!”
类似的情景,在伪军防守的多个地段悄然生。
八路军强大的军事压力,配合精准而持续的心理攻势,就像在不断加热的压力锅,让清河县城内部的矛盾和不稳定因素急剧累积、酵。
伪军官兵人心浮动,各自打着小算盘。
日军虽然依旧控制着核心阵地和指挥系统,但他们与伪军之间那道本就不牢固的信任纽带,正在被一点点地割裂、侵蚀。
陈征在旅前指,听着政治部关于心理战效果的初步汇报,以及周海涛通过密电传来的内应准备就绪的消息,脸上露出了沉稳的笑容。
“告诉各团,总攻时间不变。”
他对赵铁鹰说道,“心理战的果子,要在总攻起后才能摘取。
让同志们做好准备,破城之后,注意甄别,重点打击负隅顽抗的日军,对放弃抵抗的伪军,严格执行俘虏政策。”
“是!”
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将战场照得一片通明。
物理的包围圈和心理的罗网都已紧紧收缩。
清河县城,这座被日军占据多年的堡垒,此刻不仅承受着外部重兵压境的物理重压,更从内部开始悄然松动。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陈征独立旅,正将这两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为最终的总攻,扫清着最后的,也是至关重要的障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