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线与外线同时陷入极端残酷的生存与战斗考验时,一条纤细却至关重要的生命线,正于无形的电波中艰难维系。
这条线,看不见摸不着,却承载着希望、指令与生死存亡的情报,它的两端,连接着炼狱内线的高胜寒、外线奔袭的陈征,以及远在后方统筹全局的总部。
而守护这条生命线的,是以常为的师部通讯科。
此时的电台,已从通讯工具变成了危险的告死灯。
日军深知无线电联络对于八路军的极端重要性,他们投入了大量的技术力量进行无线电侦测与定位。
多辆安装了环形天线的无线电测向车,像嗅觉灵敏的猎犬,日夜不停地在可能区域巡弋,捕捉着空中任何可疑的电波信号。
一旦被锁定大致方位,等待报员的往往是快扑来的日军机动部队或精准的炮火覆盖。
常和他的队员们,就工作在这如此高压的“信息孤岛”
环境中。
每一次开机,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与死神隔空对弈。
师部临时驻扎在一个隐蔽的山坳里,天线被巧妙地伪装成枯树枝,架设在岩缝中。
小小的帐篷里,常头戴耳机,全神贯注地调整着旋钮,屏幕上微弱的光线映照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紧抿的嘴唇。
他面前的纸上,不是电文,而是各种频率、呼号和时间段的记录。
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最重要的通讯。
“科长,开机时间已过两分钟!”
一旁的副手紧张地盯着秒表,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声音大一点都会被敌人的测向仪捕捉到。
常没有回答,手指飞快地敲击着电键,出一连串简短急促的摩尔斯电码。
他在尝试与内线的高胜寒取得联系。
内线的环境更为恶劣,高胜寒小组携带的是功率更小、更不易被探测但通讯距离和稳定性也更差的电台,他们的开机窗口更为短暂和不确定。
耳机里除了滋滋啦啦的静电噪音,一片寂静。
“高队长他们没有回应…”
副手的声音带着失望。
“保持静默!
换备用频率三,再试一次,缩短到三十秒!”
常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他深知内线的同志每一分每一秒都处在危险中,错过一个联络窗口,可能就意味着失去他们的消息。
“滴…滴滴…滴…”
突然,耳机里传来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回应信号!
声音干扰很大,但常瞬间就辨认出那是内线约定的紧急简码!
他屏住呼吸,手指以惊人的度记录着那稍纵即逝的信号,大脑飞运转,将简短的代码转换为信息:“…遭遇…特工队…转移…西…粮…绝…”
信息残缺不全,却足以让常的心猛地一沉。
高胜寒他们又和山本的特工队遭遇了,正在向西转移,而且粮食断绝!
“确认信号!
告知…总部指令:坚持…外线已行动…”
常语极快地向副口述回电内容,内容极度精简,几乎全是代码和缩写。
他必须在外线日军测向车可能锁定他们之前,完成这次危险的通讯。
电键再次敲响,时间一秒秒过去。
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
“信号出!”
副手几乎在同时喊道。
“关机!
撤收天线!
立刻转移!”
常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
战士们以最快度关闭电台,拆卸天线,掩盖所有痕迹。
几分钟后,整个通讯点恢复原样,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
队伍迅悄无声息地撤离,向下一个预定的备用通讯点转移。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重复上演。
与总部的联络同样充满风险。
总部电台功率大,信号稳定,但也更容易被日军高层级的监测站捕捉。
常必须选择在敌人认为最不可能的时间,使用总部告知的备用频率和加密方案,进行短暂通讯,接收上级的指示和全局情报。
最大的考验来自于记忆。
为了防止密码本落入敌手或因频繁报增加风险,常强迫自己用脑子记住大量的临时频率、呼号变更表和核心电文内容。
往往一次重要的长电文,总部只送一次,他必须聚精会神,一字不差地默记下来,然后再找机会通过内部通讯网传达给陈征师长。
在一次接收总部关于日军最新调动密电时,信号极差,干扰严重,电文接收断断续续。
常几乎将嘴唇咬出血,全力倾听着耳机里每一个微弱的音符,大脑像高计算机一样处理、补全、存储着信息。
通讯结束后,他脸色苍白,几乎虚脱,但立刻拿起笔,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将长达数百字的加密电文一字不差地默写出来,及时送到了陈征手中,为外线部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