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少佐仓皇逃离时引爆的毒气弹,在清水县城南城区上空形成了一片诡异的黄绿色云团。
陈征站在临时指挥部的屋顶,用湿布捂着口鼻,眼睁睁看着那片死亡之雾随风飘向日军自己的阵地。
"
天助我也。
"
赵刚走到他身旁,眼镜片上蒙着一层水汽,"
风向突变,鬼子自食恶果。
"
陈征却没有丝毫喜色:"
那片毒雾覆盖了多少民房?"
赵刚脸色一黯:"
至少三个街区,上百户人家"
两人沉默下来。
远处,毒雾笼罩的区域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惨叫,偶尔还有一两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几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雾中冲出,没跑几步就栽倒在地,痛苦地抽搐着。
"
医护队!
"
陈征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
临时救护所设在城西一处未被战火波及的大院里。
小翠和几个卫生员正忙得脚不沾地,见到陈征进来,小翠眼圈一红:"
团长我们缺解毒药,缺纱布,什么都缺"
陈征扫视着满院的伤员和中毒百姓,心如刀绞。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躺在门板上,脸色青,嘴唇乌紫,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她的母亲跪在一旁,机械地用湿毛巾擦拭孩子脸上的水泡,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
"
把仓库里所有碱面都拿来!
"
陈征命令道,"
再派人去搜集肥皂、苏打水,凡是能中和毒气的东西都要!
"
"
报告!
"
一个通讯员匆匆跑来,"
我们在日军军营地下室现了一个医务室,里面有有个军医,说是被强征来的中国人!
"
陈征眼睛一亮:"
立刻带过来!
"
不一会儿,两个战士押着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来。
这人穿着日军的白大褂,但明显不合身,手腕上还有被捆绑的痕迹。
他脸色苍白,却挺直腰板,毫不畏缩地迎着陈征审视的目光。
"
姓名?身份?"
陈征直截了当地问。
"
鄙人白景琦,北平协和医学院毕业,原保定陆军医院外科主任。
"
男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去年保定沦陷时被日军强掳,被迫为他们服务。
"
赵刚低声对陈征道:"
我听说过他,华北有名的外科圣手。
"
陈征点点头,指向满院的伤员:"
白大夫,现在有几百号人等着救命,其中不少是芥子气中毒。
你愿不愿意"
不等他说完,白景琦已经卷起袖子:"
给我准备大量肥皂水、小苏打溶液,还有干净纱布。
"
他快步走向那个中毒的小女孩,蹲下身检查瞳孔和脉搏,"
这孩子还有救,快拿2的小苏打水来!
"
小翠连忙递上刚配好的药水。
白景琦熟练地给孩子清洗眼睛和面部,然后注射了一针药剂:"
这是阿托品,能缓解症状。
但必须尽快彻底清洗全身,否则皮肤溃烂会加重。
"
陈征立即命令:"
把县里的澡堂清出来,改成洗消站!
所有接触毒气的人都要彻底清洗!
"
在白景琦的指导下,一套简易的毒气伤员救治流程迅建立起来。
轻伤员用肥皂水冲洗;中度症状的用小苏打溶液湿敷;最严重的则注射阿托品和吗啡。
没有防护装备,医护人员只能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许多人自己也被毒气灼伤了眼睛和呼吸道。
"
团长,您不能再进去了!
"
小翠拉住要往毒区冲的陈征,"
那里太危险!
"
陈征甩开她的手:"
老子的兵还在里面!
"
说罢,用湿布蒙住口鼻,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冲进了毒雾弥漫的街区。
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
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中毒的日军和百姓,有些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另一些则在痛苦中挣扎。
几个八路军战士倒在冲锋的路上,手指还紧扣着扳机,脸上布满水泡。
"
先救活的!
"
陈征命令道,同时弯腰检查一个尚有气息的小战士。
一具"
尸体"
突然动了——是个日军伤兵,他挣扎着抓住陈征的裤脚,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