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拉至到夜幕降临。
江逾白小睡了几次,但都被噩梦惊醒,后来干脆不用睡觉打时间,换成呆扣被子。
扣被子其实也不是江逾白的习惯,但现在他总会下意识地扣这扣那。
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江逾白猛得扭头,看向那条被打开的缝隙。
谢昭手里提着个保温盒,脸上表情冷冷淡淡的,看起来就还在生气。
好像不情不愿。
但到底还是来了。
谢昭走进病房,和江逾白怔的眸子对上一刻。
江逾白先躲开了。
谢昭沉默着把保温盒放在床头,安静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江逾白。
江逾白不说话,也不对谢昭的视线。
谢昭转了下眼,伸手拍了拍江逾白的腿。
【吃晚饭了。
】
“嗯。”
江逾白应得很快,但声音又闷又哑,还轻的过分。
谢昭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约江逾白也在犟。
谢昭走到床尾,小心地把床摇起来。
江逾白的身体随着床板慢慢坐起,还是不说话,还低下脑袋,避着谢昭的目光。
【你怎么了?】谢昭稍稍凑过去看。
江逾白连连摇头,脸更偏了。
谢昭伸手掰过江逾白的脸,才现江逾白的眼眶已经红了一片。
“怎么了?”
谢昭担心地拧起眉头。
【哪里不舒服吗?】
【背疼了?】
【还是头疼?】
江逾白头往后躲,不敢看谢昭的眼睛。
一个劲的摇头。
可也因为这样的极力否认,眼泪都不小心掉出了眼眶。
砸到谢昭手背上。
谢昭眼睫颤了颤,他忙坐到床边,有些强势地捧着江逾白的脸。
【怎么了?】
江逾白眼睛逃避似地快眨了几下。
“和我说,我要听。”
谢昭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但却认真努力。
“……我以为你真的走了。”
江逾白的眼皮合了下,两颗硕大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说、你说再也不要见到我。”
“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可是你还是来了……”
一开始也没有想哭。
只是在门打开,看见谢昭的那一刹那,一种闷得酸的难过和委屈就涌上了心头。
那时也没有想哭。
只是在真切地感受到谢昭的存在,在感受到谢昭的触碰与安抚,在看到谢昭眼中的担心时,他的眼眶就不自觉红了。
怎么会不哭呢?
谢昭对他那样好。
【我那是气话。
】
谢昭几乎没见过江逾白掉眼泪,有些急切解释。
【我是吓你的。
】
【不会不理你的。
】
江逾白看上去更委屈了。
“你知道的吧,我就剩这么点时间,你还吓我……”
【我不吓你了。
】
【真的,我不说那些话了。
】
谢昭轻轻抹掉江逾白眼角的眼泪。
【你不要哭了。
】
“才没有哭……”
正否认着,江逾白的眼里又溢出了两滴眼泪。
江逾白是极少哭的。
江逾白这样的人,流血要比流泪来的容易。
在谢昭的印象里,江逾白总是那么坚强骄傲,根本就不会哭。
可现在,江逾白却哭得委屈至极,像是被夺了珍宝的小孩。
谢昭张开手,小心抱住江逾白。
然后顺着江逾白委屈又别扭的动作,把江逾白塞进了怀里。
也许,这个治愈概率较小的病痛,对江逾白的影响比江逾白表面上所表现的要深的多。
并不是没有什么影响。
江逾白也并非就是毫不在意毫不畏惧。
此刻的江逾白似乎就很脆弱。
江逾白也会彷徨无助。
在谢昭赌气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江逾白在想什么呢?
谢昭不知道。
谢昭现自己不知道。
大概是软弱已经暴露,江逾白也不想再演。
就这样哭了一场。
哭完自己又觉得自己矫情,无病呻吟,主动松开了谢昭,安安静静地等待宣判。
【先吃饭吧,】谢昭把一旁的保温盒打开。
【医生说要多补充营养,才能好得快。
】
保温盒里有汤,有两荤两素,营养丰盛,卖相也很诱人。
谢昭坐在一旁,和江逾白一起吃,时不时看看江逾白捧着碗乖乖吃饭的样子。
病房里很静,可是气氛并不僵硬,也不是冷场,反而有种莫名的温馨。
由于江逾白的伤口还很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