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躺在另一张床上,扭头,时不时看一下谢昭。
又不敢看太久,怕被谢昭现他的视线,惹人生烦。
也怕总扭头,吵到谢昭睡觉。
原先江逾白是拒绝了谢昭的照顾提议,奈何谢昭犟得不行,一定要留下来照顾他。
而江逾白转念一想。
病房的环境算不上差,也很方便,除了私心想要吃谢昭做的饭,别的也不用劳烦谢昭。
由于某些私心,江逾白便没再推拒。
居然还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和谢昭待在一块,呼吸这样近距离的空气。
好幸福。
“像做梦一样。”
江逾白实在没想到还可以有这样的一天,心里这样想着,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声。
谢昭马上回过头,很敏锐的样子,示意江逾白怎么了?
刚刚在说什么?
“没有。”
江逾白觉自己刚刚很傻,连连摇头。
“我说晚安。”
“早点入睡。”
闻言,谢昭安静了几秒,才嗯了声。
【你也是。
】
……更幸福了。
今夜江逾白十分矛盾。
他既想清醒地和谢昭待久一点,可在这样软绵绵的舒适环境里,他又忍不住犯困。
挣扎片刻,江逾白还是快地在这样安宁的环境里入了眠。
医生说江逾白的情况还不大稳定,还需要留院观察。
谢昭怕江逾白夜里会出现什么新情况,不敢睡得太深,还调了两个振动的闹钟。
谢昭第一次醒的时候就现江逾白有些不对劲了。
他下床走到江逾白床边,伸手一摸就现江逾白了低烧。
好在医生提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谢昭提前就有准备。
谢昭将提前准备好的退烧贴黏在江逾白脑门上,又打了盆水,给江逾白擦汗。
低烧反反复复,不至于要命,可会连续不断受到折磨,导致江逾白睡得很不踏实。
好梦眼睁睁被撕碎,变成噩梦,沉沉浮浮,把江逾白困在里头,反复折磨。
一夜,谢昭执着地给江逾白擦汗,润湿江逾白的唇,然后趴在江逾白床边小眯一会儿,又重复以上工作。
天微微亮的时候,江逾白的烧才算是完全退了下去。
谢昭给江逾白擦完最后一次汗,将毛巾放回水盆里,起身准备收拾一下桌面的东西。
“不要、”
江逾白忽然抓住谢昭的手腕。
力道不轻,可也不重,冲动中又带着克制。
谢昭愣了下,垂眸。
江逾白的眼睛还是闭着的,眼睫正不安地着颤。
江逾白的嘴抿着,似乎有好多话要说,可是又碍于什么,说不出口,把自己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僵局里。
谢昭弯下腰,想要小心地掰开江逾白的手。
奈何只掰开江逾白的一只手指,江逾白马上又抓得更紧了。
“对不起。”
“可不可以不要走……”
江逾白的语气慌乱又无助。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谢昭动作停在那,他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对不起什么呢?
谢昭不知道。
大概是以前的事吧。
可他总不想回忆也不想去提以前。
“好吧……”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梦里的江逾白似乎已经说服了自己,他的眼睫不那么颤了,可是却渐渐湿了。
“确实。”
“我太坏了,你不要原谅我。”
这句过后,江逾白又久久不开口。
就在谢昭以为江逾白又安稳睡过去时,江逾白忽然又说:“忘记我……”
“天天开心,平安喜乐。”
江逾白终于松开了谢昭的手,只轻轻搭着,谢昭一抽就可以抽出来。
谢昭抽出手,快地眨着好几下眼。
他握着刚刚江逾白抓住他的手腕。
烫烫的。
谢昭用掌心搓了下那个地方,端起水盆快步到了浴室。
谢昭打开水龙头,反复地搓洗着毛巾。
忘记我。
天天开心,平安喜乐。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
江逾白的表情并不像在说什么客套话玩笑话。
他说得很认真,有点释怀,又有点痛苦。
“嗯?怎么起得这么早?”
江逾白突然出现在谢昭身后。
谢昭身体猛得抖了下,毛巾掉回了盆里。
“啊不好意思、又吓到你了。”
江逾白忙后退两步,整个身体都退到了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