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藏着凤姐赏的赤金缠丝镯。
当尤二姐现妆奁里出现堕胎药时,园中白梅已覆了薄雪。
平儿偷送来的人参被她推开:“告诉奶奶我领她的情。”
蜡黄的手指在腹部蜷缩,那里曾有过微动,如今只剩死寂。
弥留之际,她望见窗外凤姐穿着胭脂红斗篷走过,像雪地里一摊新鲜的血。
恍惚听得玉钏儿嘀咕:“奶奶心善,还给她备了楠木棺材。”
她忽然想笑,却呕出大口黑血,染污了枕上鸳鸯——那是初入花枝巷时,贾琏欢喜地唤她“二奶奶”
那夜绣的。
凤姐此时正吩咐兴儿:“去告诉琏二爷,他心尖上的人殁了。”
转身将一匣残花倒进火盆,火苗窜起时映亮她唇边笑涡。
平儿突然看见她袖口沾着星点血迹,惊得要去擦,却被轻轻推开:“无妨,方才不小心掐断了支红梅。”
灰烬簌簌落下时,正房的西洋钟当当敲响。
凤姐抚着腕间疤痕喃喃:“这园子啊,从来只开得下一种花”
余音散在穿堂风里,惊起寒鸦掠过枯枝,抖落一地琼瑶式的、华丽而哀艳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