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杂着宿醉未醒的迷茫与后怕,撑着身子试图站起,却又“虚弱”
地晃了晃,哑着嗓子道:“福伯?咳咳……无妨,昨夜多饮了几杯,心中烦闷,出来走走,不慎在此滑了一跤,惊着你了。”
福伯快步上前,想要搀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林广脸上的血痂和那身狼狈,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那沉寂的照壁,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似是恐惧,又似是……一种了然的叹息。
“驸马爷,此地……此地不祥,久无人至,湿滑得很,您万金之躯,以后可万万不要再来了。”
福伯低下头,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和劝诫,“老奴扶您回去梳洗,若让公主殿下瞧见您这般模样,定要心疼坏了。”
“不祥?这院子有何说法不成?我看这照壁,倒是有些……别致。”
林广任由他搀扶着,状若随意地追问,脚步虚浮,将纵欲过度的纨绔模样演得十足。
福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灯光随之摇曳。
“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污了驸马爷的耳朵。
府里好景致多的是,您何必来这荒草丛生的地方。”
他含糊其辞,明显不愿多谈。
林广不再追问,心中冷笑。
这老奴,知道些什么。
这府中上下,恐怕并非铁板一块,也并非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做那“饲养员”
。
回到奢华的正房院落,华阳公主果然已经起身,正对镜梳妆。
从巨大的水晶镜中看到林广被搀扶进来,一身狼狈,脸上还带着血痕,她惊得手中的玉梳“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玉郎!”
她疾步过来,也顾不得林广身上的尘土血污,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美眸中瞬间盈满了水汽,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你这是去了何处?怎弄得这般模样?可是府中哪个不开眼的冲撞了你?”
她目光锐利地扫向福伯。
福伯吓得噗通跪地。
“不关他事。
是我不小心,昨夜酒劲上头,去了西边那荒院,脚下打滑摔的。
也不知撞到了什么,脸上也划破了……嘶,疼得很。”
林广解释着,顺势将重量倚在华阳身上,嗅着她间熟悉的暖香,声音带着刻意的疲惫与一丝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