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仙界的琴音串联起来,竟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或者,这根本不是警示,而是思念?
肖飞低头看着掌心不知何时接住的一片桃花瓣,花瓣上还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琴音余韵。他想起灵溪飞升前,曾说过若有缘,会在仙界种下一片与人间相似的桃林。那时他只当是戏言,此刻望着祥云消失的方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灵溪?会不会是她在仙界看到了轮回树的变化,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一切安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灵溪的气息是温暖的,像春日阳光晒过的桃花蜜,而这琴音里的清冷,分明属于久居仙界的生灵。可那琴音里的怅惘,又确实像极了灵溪每次送别他时,欲言又止的模样。
风再次吹过桃林,脚边的桃核“忘”字被吹得散了形,一颗桃核滚到他的靴边。肖飞弯腰拾起,桃核的坚硬硌着掌心,却让他忽然想通了——无论是指引还是思念,这道来自仙界的讯息,都是冲着他来的。轮回树连接五界,而他是离轮回树最近的人,是那个见证了五界记忆流转的守护者。
他握紧桃核,转身朝着轮回树的方向走去。桃花在他身后落了满地,琴音的余韵还在耳边萦绕,手腕上那道无形的线似乎在轻轻催促。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是仙界的试炼,还是故人的嘱托,或是五界将临的风暴。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
轮回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他的脚步。新枝上,仙界琼楼的刻痕又清晰了几分,那半阙“归期未有期”的后面,似乎隐隐透出一个“安”字。
肖飞的脚步更快了。他知道,五界的丝线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缠绕,而那道来自仙界的微光,不过是解开这团丝线的第一个结。前路或许布满迷雾,但琴音里的期许,轮回树的指引,还有那些散落在五界的记忆,都会陪着他走下去。
毕竟,他早已不是那个初入五界的懵懂少年,他的肩上扛着的,是五界生灵共同的呼吸,是轮回树扎根深处的希望,更是那些藏在琴音里、桃花中、刻痕间,从未被遗忘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