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歪歪扭扭的“禾”字,“这是阿禾的哨子,他以前一吹,我就知道该回家吃饭了。”
肖飞捡起地上的布偶,用灵力擦去上面的血污。那是个用粗布缝的兔子,耳朵缺了一只,肚子里塞着晒干的艾草,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忘川河边的石头会记得,有个姐姐总在梦里给他吹哨子。”他把布偶递给圣女,布偶的绒毛蹭过她的指尖,带着久违的温暖,“但活着的人,该往前走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走出地窖。断魂山的晨雾像轻纱般笼罩着山林,幸存的村民正互相搀扶着下山,有人背着老人,有人牵着孩子,脚步蹒跚却坚定。有个老婆婆突然指着山腰,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看!那不是张家丫头吗?”圣女站在晨光里,红衣被染成了金红色,她举起木哨吹了一声,哨音清越,惊起一群飞鸟,鸟儿掠过朝阳,翅膀上镀着一层金边。
月飞收剑入鞘时,发现剑身上沾着的黑雾已经消失了,玄铁剑身映出他自己的影子,眼神比来时更加清澈。雅玲正帮那个孩童包扎被划伤的手指,孩童的眼睛亮晶晶的,手里攥着雅玲给的糖,糖纸在晨风中轻轻飘动。肖飞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空,往生灯在他掌心轻轻跳动,灯芯的颜色比来时清澈了许多,像是被晨露洗过。
“下一站去哪?”月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玄铁剑鞘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听说东海最近不太平。”肖飞把往生灯揣回怀里,晨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去看看。”
红衣女子的哨音还在山谷里回荡,带着点跑调的温柔。山脚下,有个教徒正在掩埋骨刃,他挖了个很深的坑,动作很慢,像是在埋葬自己那段被心魔吞噬的日子。阳光穿过薄雾,在断魂山的石缝里种下点点金光,照亮了那些顽强生长的野草,仿佛在说,只要还有人记得回家的路,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了温暖而挣扎,黑暗就永远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