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旅游总收入,只有魔都的六分之一不到!就算我们项目成了南岛的绝对龙头,吸引一半游客过来,那也只有3000多万人次,而魔都一个乐园,一年就能千万!我们的投资规模是极大的!运营成本只会更高!客流量不足,就是致命的硬伤!再好的项目,也可能叫好不叫座,陷入长期的财务泥潭!”
激光笔又移到苏杭的数据上:
“苏杭情况比南岛好很多,自身是重要旅游城市,但总人次和消费能力,尤其是对大型主题乐园这种高消费项目的支撑力,也只有魔都辐射圈的三分之二左右,而且,它依然需要大量吸引魔都、金陵等地的游客,分流效应明显。”
最后,激光笔停留在魔都那令人震撼的数据上,沈斌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魔都,就是独一无二的核心!”
“它本身拥有海量的、高消费能力的本地和周边人口,是天然的流量池!”
“国际游客的枢纽地位无可替代!”
“在这里,成功是大概率事件,去南岛或苏杭......”
他顿了顿,艰难地吐出结论:
“是战略性的退而求其次,是巨大的妥协!会从根本上影响开心世界对标全球的高度、品牌影响力和长期盈利预期!我们可能永远达不到最初设想的那个高度。”
沈斌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会议室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许君文兴奋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屏幕上南岛碧海蓝天的美景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而不真实。
韩胜在视频那头沉默了,眉头紧锁,显然也被这残酷的数据对比所震动。
林诗茵和黄钰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担忧重新爬上眉梢。
投影幕布上,那代表魔都的、远超其他两地的巨大数据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又像一道流着蜜糖却布满荆棘的深渊,横亘在所有人面前。
张杭坐在主位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抵在下颌。
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沉的凝重。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魔都那刺眼的数据上,又缓缓扫过南岛和苏杭的选项。
窗外的魔都灯火辉煌,像一个巨大而诱人的金色牢笼,又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巅峰梦想。
退一步,海阔天空?
怎么可能?
如今陆则在背后搞事情,许家也没办法撼动魔都这边的状况,官方更是针对了起来,比例搞的太高。
是反抗?
还是,就此沉沦?
会议室内,只剩下沈斌激光笔发出的微弱电流声,和一片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死寂。
希望与冰冷的现实激烈碰撞,发出无声的轰鸣。
目前为止,这似乎没什么办法可言。
会议,在沉闷的氛围中结束。
时间流逝。
魔都的夜,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临时总部顶楼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隔绝了城市的喧嚣,只留下窗外一片冰冷璀璨的灯海,无声地流淌。
张杭独自一人深陷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座椅里,像一头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
办公室没有开主灯,只有桌上一盏复古的绿色台灯散发着昏黄而局限的光晕,勉强照亮桌面上摊开的几份文件。
沈斌那份残酷的数据对比报告被粗暴地推到一边,取而代之的是南岛海棠湾和苏杭太湖地块的详细规划图,彩色的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眼。
张杭的指尖夹着一支燃烧了半截的烟,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像一座小小的、绝望的坟茔。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南岛那片诱人的蓝色海岸线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陆则在俱乐部里举杯轻笑的画面,回放着赵副主任电话里那冰冷倨傲的百分之七十,回放着土地交易中心落锤时那声刺耳的鹏程实业。
一股混杂着暴戾、不甘和深深疲惫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江倒海。
重生以来积累的庞大财富和看似无往不利的权势,在魔都这潭深不见底的水里,第一次让他感到了近乎无力的掣肘。
“难道真要认输?”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屈辱的苦涩。
去南岛?
风景绝美,政策白送,可沈斌冰冷的数据像警钟一样在他耳边轰鸣。
客流量不足!
消费支撑力不够!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开心世界可能变成一个叫好不叫座的昂贵花瓶,意味着他重生归来、雄心勃勃要打造的娱乐帝国,可能从一开始就瘸了一条腿!
意味着向陆则,向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变相地承认失败!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辛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