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清严肃地叮嘱,“记住,我们的要原则是:绝不能激怒他!
一切行动,都以他的反应为最高准则!”
“是!”
……
带着这份沉重而复杂的任务,苏婉第二天下午,再次来到了永安居殡仪馆。
这一次,她没有带大队人马,甚至没有开车,只是一个人,穿着便装,像是偶然路过。
她选择的时机很巧妙,是下午三四点钟,阳光还算暖和,殡仪馆也相对清静,既不是夜深人静容易引起误会,也不是白天业务繁忙可能打扰对方。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篮——这是清虚子道长建议的,说是拜访前辈高人的基本礼节,虽然这位“高人”
可能更想要一条烟或者一瓶二锅头。
走到值班室附近,她放轻了脚步,心里有些忐忑。
她该用什么借口呢?感谢昨天的茶?还是请教一些“学术问题”
?
就在她犹豫着怎么开口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压低的讨论声从虚掩的门缝里飘了出来。
不是李云枫的声音,也不是昨天那个陆判官的声音。
是几个……很陌生的声音,而且语调各异,有的尖锐,有的沙哑,有的甚至带着点……水泡音?
苏婉的心跳陡然加。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门缝,小心翼翼地往里望去。
这一看,她差点没惊呼出声,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值班室里,李云枫依旧瘫在那张破椅子上玩手机。
但房间里,除了他和侍立一旁的陆判官之外,还多了好几个“人”
!
一个穿着湿漉漉、沾满水草的老式工装、脸色浮肿惨白、头还在滴水的男人,正蹲在墙角,对着一个破花盆指指点点,似乎在研究怎么种花?
一个穿着红色戏服、但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画着诡异妆容、身形飘忽不定的女人,正对着窗户玻璃(昨天老将擦过的那扇)扭来扭去,好像在……练习戏曲身段?但动作极其僵硬诡异。
还有一个更小的身影,就是昨天那个小女鬼,她正飘在桌子上方,好奇地看着李云枫的手机屏幕。
而尸王老将,则捧着一本……一本《窗户清洁标准化手册》(天知道这玩意儿是哪来的!
),蹲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用巨大的手指比划一下。
李云枫头也不抬,一边刷着视频,一边像是领导开会一样随口点评着:
“老水啊,你那花盆底下得钻个孔,不然积水烂根。
还有,别老用你身上那河里的水浇,碱性太大,烧苗。”
(那湿漉漉的男人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李大人说得对,我回头就去钻个孔,找点雨水……”
)
“小红,你那身段不对,兰花指不是那么翘的,跟鸡爪子似的。
眼神!
眼神要活!
你那是死鱼眼,不是含情脉脉!”
(那红衣女人动作一僵,努力地想做出“含情脉脉”
的表情,结果看起来更像要择人而噬了。
)
“小丫头,别离屏幕太近,伤眼睛……虽然你也没眼睛了,但习惯不好。”
(小女鬼“哦”
了一声,往后飘了飘。
)
“老将,那手册是理论,你得结合实践!
光看不练假把式!”
(老将“嗬嗬”
点头,继续苦读。
)
陆判官在一旁,拿着个小本本,像是在记录会议纪要。
苏婉站在门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值班室?这分明是魑魅魍魉团建中心!
百鬼夜行办公点!
水鬼?艳鬼?怨灵?尸王?判官?
这些只在灵异局最高机密档案里出现的、代表着危险和灾难的存在,此刻竟然齐聚一堂,像个小型公司一样,被那个玩手机的保安挨个“指导工作”
?!
这已经不是震惊和怀疑了。
这是信仰体系的彻底崩塌和重建!
苏婉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李云枫似乎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头也不抬地懒洋洋问了一句:
“门外谁啊?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