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我们既然一脚踏进了这个赌局,坐上了这张赌桌,就别想着还能干干净净抽身!”
“牌已经了,筹码也押上了,现在唯一的路,就是玩到底!
玩到赢光庄家,或者…输掉最后一条裤衩!
身不由己。”
晚风吹过,带着南越特有的湿热,却吹不散韩星河心头的沉重。
“我得到了很多…权势、美人、领土…可我又觉得,失去了更多,这种飘在天上,脚不着地的感觉…每天都让我心惊胆战。”
“现在的南越,更像是一把被资本握在手里的屠刀,而我们…都成了给资本打工的!”
“为了他们的投资回报率在拼命,前天我看到一笔国债认购,足足七千亿!
签字的那个公司,就是之前砸在诸葛羽身上,亏得血本无归的那家!”
“在诸葛羽那边赔光了,现在又把宝押在我们身上,指望我们替他们回本!”
刘誉耸了耸肩:“所以啊,你就不能闲着!
你一闲下来,就爱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老子心里就毛!
浑身不得劲!”
“听我的,赶紧收拾收拾,带上你的老婆,给我往荆州爬!
别老待在龙编城碍眼!”
“你这种大领导,就该玩消失,关键时刻露个脸,放个大招就够了。”
“天天在眼前晃悠,底下人还怎么挥?束手束脚的,屁大点事都得请示你,还培养个屁的人才!
太压制创造力了!”
韩星河没好气地瞪他:“妈的!
连你也开始嫌弃我了是吧?”
“不是嫌弃!”
刘誉翻了个白眼。
“蹭蹭的去荆州!
顺便…嘿嘿,不是还能见见你那位女帝陛下么?争取来个…嗯…大被同眠?人生巅峰啊!”
他挤眉弄眼,试图用粗俗的玩笑驱散话题的阴霾。
“不想去。”
韩星河烦躁地摆摆手。
“诸葛亮的试炼?庞统的考题?想想都头大!
神神叨叨,九曲十八弯!
还不如我琢磨琢磨怎么复活两个牛人呢,直接了当!”
“再说了,打仗有韩信顶着,徐晃、张辽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用不着我瞎操心。”
刘誉急道:“那也得去看看啊!
万一…万一撞上大运了呢?天上不会掉馅饼,机会是跑出来的,不是蹲家里等出来的!
你不去,连撞运气的资格都没有!”
“哎…”
韩星河又是一声长叹,带着浓浓的倦怠。
“再说吧!”
城头的暮色更深了,沉甸甸地压下来。
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和无形的债务大山,韩星河脚步沉重地走向内城一处僻静的院落。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新鲜墨汁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人包裹。
房间里的景象堪称壮观——地面上、桌案上、甚至靠墙的架子上,层层叠叠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竹简,像一座座沉默的山丘,几乎淹没了房间中央两个纤细的身影。
蔡文姬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堆摊竹简上,头枕着冰冷的竹片,脸颊压出了清晰的红痕,几缕柔软的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
她呼吸均匀绵长,显然已经沉入梦乡,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两把小扇子。
而房间的另一头,白雪被淹没在更高的书堆之后,只露出一个专注的侧影和一头乌黑的长。
她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荆州风物志》,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上快而稳定地划过。
目光如电,专注而锐利,一页接着一页,度快得只留下翻书的轻微脆响。
房间里进来人,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眼前流淌的文字长河。
韩星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只能悄无声息地走到蔡文姬身边,缓缓坐下,没有惊扰她的酣梦。
不知过了多久,蔡文姬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当模糊的视线聚焦,看清身边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她猛地一惊,睡意瞬间飞走,慌忙坐起身,带落了几片竹简。
“哥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
韩星河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拂开粘在脸颊的丝。
“傻丫头,学不进去就别硬撑了,术业有专攻,哥哥也不希望你这么累。”
蔡文姬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用力摇头:“不!
我要学!
夏炎哥哥他们说…学精通了就能让南越就能更稳固,哥哥就能更轻松了!”
“卧龙凤雏,得一人可安天下!
我们一定要争取到!”
一瞬间,韩星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疼和难以言喻的酸涩,伸手将蔡文姬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傻丫头…”
“其实哥哥…并没有那么想要这天下,能拥有你们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