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关乎人命,为免日后有人说三道四,还是等端王殿下与家父到场,再审理就最好了。”
瞿钦仁自然明白,点了点头。
不多时,端王戚牧野与佑国公虞鼎廉先后踏入大堂。
戚牧野目光扫过虞清欢,在她身上微微停顿,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坐在了旁听的席位上。
虞鼎廉则是对女儿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默默站在了她身后。
“传,长宁侯顾砚辞上堂——”衙役的声音拉紧了所有人的心弦。
顾砚辞一身常服,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然而,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在场时,脚步猛地一顿,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桓儿?你……你不是在书院读书吗,怎么会在这里?”
顾贞桓没有回避他的目光,那眼神里,只剩下失望和恨。
瞿钦仁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长宁侯,如今有一桩命案需要你当面对质。顾公子,你将你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当着端王殿下、佑国公与侯爷的面,再说一遍吧。”
顾贞桓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九年前,七月初三夜,我当时只有六岁。因为白天背不出书,被母亲训斥了几句,心中赌气,夜里便偷偷溜出院子,想去母亲常去的后园池塘边抓萤火虫。”
他闭上了眼,那段被他尘封了九年的噩梦,再次浮现在眼前。
“我躲在假山后,却看见两个蒙面人,挟持着母亲到了池塘边。母亲挣扎着,其中一个歹徒撕扯她的衣物,母亲不堪受辱,挣脱开来,纵身跳入了池塘之中!”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那时,母亲在水中挣扎,并未立刻沉下去。就在这时,父亲……他鬼鬼祟祟的来了。”
顾贞桓猛地睁开眼,目光冷冽如刀,直直射向脸色惨白的顾砚辞,“他赶到池边,看到在水中浮沉的母亲,他不但没有救,反而捡起池边一根竹竿,将正在呼救的母亲……狠狠地按入了水底!”
“不!你胡说!”顾砚辞猛地嘶吼起来,额角青筋暴跳,“桓儿!你疯了不成?!我是你父亲!你怎能诬陷我?!”
顾贞桓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咆哮,继续说下去:“我看着母亲的手在水面上抓了几下,最终沉了下去,再没有任何动静。然后,父亲他抹平了池塘边的脚印,又等了一会儿,才像是刚刚赶到一般,惊慌失措地大声呼救。”
他转向瞿钦仁,重重跪下:“府尹大人!学生顾贞桓,以上所述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九年前,杀害我母亲赵灵儿的真凶,正是我的生父——长宁侯顾砚辞!”
“逆子!你这个逆子!”顾砚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贞桓大骂:“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送你进最好的书院念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到底受了谁的蛊惑,竟然敢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污蔑亲生父亲?!”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虞清欢。
顾贞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十分坚定:“父亲?是啊,您是我的父亲。所以这九年来,我夜夜被噩梦惊醒,梦见母亲在水底看着我!我每日活在愧疚之中,眼看着您续娶新人,我受够了!”
他再次对瞿钦仁叩首:“大人!学生愿以性命担保,指控长宁侯顾砚辞杀妻之罪,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