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密斗争工作的形势一直很严峻,日伪特务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让广大群众害怕,这种害怕并不是日伪军进村那种直面生死的考验,而是一种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一个人的心理。
伊子魁是讷河地官员,他也明白日伪特务一直视抗联秘密组织为心腹大患,地下斗争同样很艰巨,地下无法持续下去,那么地上也打不下去了。
永远不要小瞧日伪特务,抗联很多队伍就是由日伪特务破坏导致覆灭。
随后,伊子魁取出地下情报人员收集到的日伪军情报,伊子魁在讷河开了一家杂货铺,这为他的活动提供了便利,这些情报都是各地救国会暗中收集到的。
有些情报是当地群众站在日伪军军营外面亲自瞧见的,有可能给日伪军送菜,收夜香的等等,都会是抗联的秘密情报员。
伊子魁找到关于老莱镇火车站的情报:“老莱镇火车站不好打,镇子里有伪满警察署的警察,在火车站里还有一个小队的日军驻扎。
这群日军把军营和仓库修在老莱河河畔,有完备的守备工事,车站内倒是平常不设警戒线。”
“不不不,这次我们的行动主要是袭扰。”
“袭扰?”
含笑,陆北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伊子魁,得知他们伪装成关东军骑兵队,伊子魁不得不赞叹一声‘好胆量’。有那么一身皮,队伍在行动上就多了很多的选择。
最关键的是得到日军第二十一旅团没有驻扎在讷河,压力顿时少了大半,这简直是好消息,比打了一个胜仗,缴获多少物资都要重要的消息。
同时,陆北还惦记另外一件事:“根据第三路军总指挥部命令,上级准备自行创办兵工厂,这件事咱们有经验,第十一军搞的兵工厂能造手提机关枪。
如果能够把兵工厂建立起来,对于咱们抗联的意义是非同小可的。”
“费心费力搞兵工厂干嘛,缺枪弹了咱们找苏军申请援助不就行了,咱们造一条枪的功夫,够从苏军那边搬来十条枪。第十一军搞的那个兵工厂我知道,还去过。
造枪炮都是扯犊子,十天半个月能搓出一条机关枪,还够呛能打着火。”
“这能一样吗?”
伊子魁无奈解释道:“你听我的,这就好比做生意,搞兵工厂是个保准赔本的买卖。造武器要机械化、工厂化才行,你搞个铁匠铺,打几把大刀长矛也算造兵器。
这事划不来,机床、材料、发电机、工人、图纸等等,这些玩意儿你都没有,搞什么兵工厂。”
“行,我算跟你白掰扯了。”
“这不是创办不创办的事情,是付出的精力和收益不成正比。”
陆北脸色变换:“这是做生意吗,我看你开杂货铺开久了,真把自己当生意人。事事都讲收益,抗日打鬼子一毛钱都没有,照样不是那么多人慷慨赴国难。
我话都没说完,你就在哪儿瞎咧咧,这划不来,哪儿收益不成正比。毛子有,难道他们是白送的,是我们的战士拿命换来的,给他们侦察日军的工事、道路、机场······
咱们有多少好同志,是为了完成远东军传达的命令,连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毛子一句要拿到嫩江机场的坐标位置和战机情况,二支队一拨一拨的派人过去,大冬天趴在雪地里面,屎尿都拉裤兜里,结冰了还得趴在雪地里面数飞机,活生生冻死多少人。”
“你嚷嚷啥啊!”伊子魁说。
“我不是在嚷嚷,我是以北满地委候补委员的身份在批评你,不喜欢也必须给我听!”
“行行行,我帮你忙搞兵工厂。”
闻言,陆北差点跳起来:“TMD,你给我帮忙的,是为我吗?”
“你不要这样上纲上线,我承认错误。”
“手里没剑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
盘腿坐在炕上的伊子魁头都大了:“我的陆大支队长,这些玩意儿真的不好弄,别说找到,就算找到您把我连皮带肉一块卖喽,他也卖不上价啊!”
“你多多打听打听,日伪军武器损坏不是丢了完事,他们没那么大的家底。他们肯定有小型的军械维修所,多打听这方面的事情。”
这些事情陆北都考虑到了,没枪没炮敌人给我们造不是光靠抢,自行造出的武器也是很重要的,而且造枪这种事工厂化是困难的,但手搓出一支枪对于工人来说很简单。
手搓一支枪出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造子弹,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陆北打算先解决机床的问题,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造什么的问题。
拿到情报后,陆北率部离开。
村子里,伊子魁盘腿坐在炕上,脸上愁容满面。
没辙,再难也得上,陆北只是要求他弄到日伪军小型军械修理所的情报,没让他去真弄两架机床。现在日军对于这些物资管理十分严格,他们自己造枪造弹都缺少机床,更不会允许机床流入其他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