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决绝之意。
吕三思说他有自己的任务,领导地下工作,可郭常林说保不齐那天他就被人出卖了,五支队是抵挡不住数万日军的猛攻,他会带领剩下的人进山打游击,宁死也不会投降。
缴获的武器弹药很多,吕三思答应留下一批武器弹药,之后会派人通知他确切地点。留了个心眼,吕三思没跟郭常林说这批武器弹药会放在何处,也没有直接交给他,而是告诉一位受伤的副连长,也是党员,让他受伤全愈后在密营等待上级的通知。
这年头,亲兄弟都要留个心眼。
漫长的火龙离开,带着伤员离开这片战场,亦或者自家孩子的遗体离开。
“缴获一批粮食,目前来说够吃一个月的,节省一点的话能吃一个半月。”吕三思说。
陆北摇摇头:“能吃三个月。”
“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非得咒我们全死?”
“这是事实。”
“大实话也不好听。”
懒得跟他掰扯,陆北指挥战士们携带缴获的物资装备离开亚东镇,迅速过河北上前往得力其尔乡,他们会在那个地方休整片刻,迅速过河直插阿伦河,奇袭ARQ。
穿插迂回,争取将日伪军打的晕头转向,只有战场越是混乱,才越有活下去的机会。好在这次缴获相当多的马匹,能够快速协助部队进行转移。
被俘虏的兴安军就地释放,而那两个日本兵俘虏蹲在街道的屋檐下,考虑到这两人没有负隅顽抗,而且回答问题很配合,吕三思没有过多为难他们,顺手丢了一个单兵医疗包给他们自行处理伤口。
镇子里除了当兵的没有什么活人,当地的老百姓要么逃难,要么在家里躲起来,抗联胜利后,躲在家里的一些老百姓送来一些粮食衣服之类的。
曹大荣在挨家挨户宣传时,在镇子里的照相馆里解救出十几个女孩,照相馆是日本人开的,表面是照相馆,暗地里是烟馆、妓院。因为日伪对大烟施行专卖专禁政策,不允许老百姓种植,但架不住抽大烟的人多,许多日本人是地下烟馆的主要老板。
许多人总以为地下生意都是坐地炮之类的混混头目开的,这年头,起码在东北这地界,国人不配。
照相馆的日本老板被逮捕处决,那十几个女孩早已被大烟毒害,曹大荣进去的时候,一位姿色尚好的女子解开衣衫以取悦他,换取保护其他小姐妹的许诺。
学生从军的曹大荣哪儿见过这茬,灰头土脸的跑出去,捎带着将大烟全部带走,这玩意儿比起钞票黄金流通性还高,用伪满币或许买不着东西,但用这玩意儿,谁都乐意收。
不过抗联带走不是为了卖,抗联种过、卖过,甚至有不少战士染上,但陆北不允许卖卖,主要用来给伤员做手术时止痛。
手术时,疼痛导致的休克死亡占比相当大。
看见那玩意儿,陆北让曹大荣找个没人地方埋了,因为日军滥用药物严重,所以他不缺那玩意儿手术时给伤员止痛。总说关内某些军队是双枪队,日军没背双枪,他们磕的比谁都厉害。
临阵冲锋磕两粒是常态,没吃没喝也不能缺这玩意儿。
抗联走后,失去管辖的兴安军俘虏一哄而散。
他们跑了没十里路,迎面撞上返回的抗联骑兵部队,一群人吓的四散逃离,老侯抓了两个俘虏询问,得知五支队主力已经撤离。
乌尔扎布策马而来:“日军两辆卡车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五公里,抓紧时间撤吧。”
“老包。”
“在。”
老侯说:“你带领大队先撤,按照预定作战计划过河,在桥上放置炸药。我带战士们再和敌军纠缠片刻给大部队争取时间,等我们抵达后,立刻对桥梁进行爆破。”
“明白。”
数百骑兵而过,老侯带领一队骑兵在路上埋藏炸药,得想办法把那两辆卡车给炸毁,不然一直追就麻烦了。日军的支援速度很诡异,从战斗发起到现在已经数个钟头,眼瞅着天就要亮,这时候他们才抵达。
孤山镇距离这里不过二十几公里,说话工夫就到,老侯也不知道为啥日军支援速度这么慢。
在公路上埋藏好炸药,连接雷管起爆器。
老侯他们一行人躲在不足膝盖高的农田里,战马贪吃的嚼起地里种植的高粱苗,吃的是不亦乐乎。为了不暴露行踪,老侯只能从兜里掏出几张伪满币夹在高粱苗的叶片中,算是给老百姓的赔偿。
没人知道,但身为人民军队,这是必须的。
远远地,在笔直的公路上出现灯光,而后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到近。
在汽车灯昏暗的光线在平原中晃来晃去,夜空深邃幽暗,已经是黎明时分,这时是最黑暗的时刻。汽车晃晃悠悠往前行驶,车顶架设的九六式轻机枪扫射,日军将溃散的兴安军俘虏当成抗联分子,一串子弹射出去瞧见汽车招呼的兴安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