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的地方是一处人迹罕至的礁石滩,海浪拍打着黑色的岩石,溅起白色的泡沫。
环顾四周,除了嶙峋的怪石和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灰蒙蒙的大海,别无他物。
迪达拉和蝎按照计划,会通过常规途径赶来,需要一些时间。
这给了他一段难得的、无人监视的空隙。
他没有急于前往预定的集合地点,而是迅结印,施展了一个简单的变身术。
一身标志性的黑底红云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水之国平民常见的、洗得白的深蓝色粗布衣衫,头也用一块同色的头巾包裹起来,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黑眸。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沉默寡言、四处漂泊的普通旅人。
他需要情报,关于三尾,关于枸橘矢仓,关于这片被迷雾笼罩的国度。
而最好的情报来源,往往不在任务卷轴里,而是在市井之间,在那些被忽视的角落。
他离开了海岸,向着内陆走去。
水之国的地貌与火之国迥异,更多的是连绵的丘陵、湿密的丛林和纵横交错的水网。
天空似乎永远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水汽,阳光难以穿透,使得整个国度都沉浸在一种潮湿、阴郁的氛围之中。
他选择了一条看似通往某个小镇的道路。
道路泥泞不堪,年久失修。
沿途所见,与他记忆中繁荣、充满生机的火之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田地里的作物长得稀稀拉拉,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黄绿色。
许多土地似乎被荒废了,长满了杂草。
偶尔能看到一些面黄肌瘦的农民在田间艰难地劳作,他们的眼神麻木,看不到丝毫希望。
村镇的房屋大多低矮破败,墙壁上布满青苔和裂痕。
街道上污水横流,垃圾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贫穷和绝望的气息。
他走进一个看起来还算有点规模的小镇集市。
所谓的集市,也不过是几条肮脏街道两旁摆着的一些简陋摊位。
售卖的东西少得可怜,大多是些品相极差的海产、干瘪的蔬果,以及一些粗糙的手工艺品。
价格却高得惊人。
一小袋霉的米,需要普通农户近乎一周的劳动才能换取。
他看到衣衫褴褛的孩童睁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食物摊位,却被大人粗暴地拉走。
他看到为了争夺一点点少得可怜的资源,摊主与顾客之间爆激烈的、充满绝望的争吵。
他看到一些面带凶相的、疑似浪忍或地痞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穿行于集市,所过之处,摊主们无不面露恐惧,瑟缩着低下头,显然是在缴纳着不菲的“保护费”
。
资源,在这里是赤裸裸的、残酷的生存筹码。
火之国那种相对公平的物资分配、相对稳定的社会秩序,在这里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其次是忍者与平民的鸿沟。
在水之国,忍者与平民之间的界限,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路过一个疑似雾隐村外围哨所的地方。
几名雾隐忍者穿着制式马甲,神情冷漠地站在那里,对周围贫瘠破败的景象视若无睹。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木叶忍者(至少在明面上)所宣扬的“保护村民”
的责任感,只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麻木,以及隐隐流露出的、对平民的轻视。
在这里,忍者似乎纯粹是一种暴力职业,一种获取资源和权力的工具。
他们接取任务,杀人或者完成其他委托,赚取酬金,以此来维系自身和村子的运转。
至于平民的死活?似乎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甚至,雾隐村长期以来奉行的“血雾之里”
政策,那种残酷的内部选拔和高压统治,其代价最终都转嫁到了底层平民身上——更多的赋税,更严苛的管制,以及被忍者间的争斗无辜波及的风险。
平民,则永远是被剥削、被忽视的底层。
他们辛勤劳作,产出有限的资源,却要供养着高高在上的忍者阶层,自身却在饥饿和贫困线上挣扎。
他们恐惧忍者,因为忍者代表着不受约束的暴力;他们也可能憎恨忍者,因为正是这些“保护者”
,夺走了他们生存的希望。
这种尖锐的、赤裸裸的阶级对立和资源矛盾,让恰拉助感到一阵阵的心寒。
月读世界里虽然也有竞争和暗流,但至少在表面上是和谐的,忍者与平民之间的关系相对融洽,火之意志至少在理念上倡导着保护与传承。
而这里,只有最原始、最冰冷的掠夺与生存。
这个世界的根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腐朽的。
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尾兽,晓组织,各大忍村之间的争斗……所有这些,都建立在这种极度不公和资源匮乏的土壤之上。
这让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为什么宇智波带土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他开始隐约触摸到
